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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清清终于挪出了后院,带着黄琴先藏在树后喘口气。她脑子都快憋懵掉了,明明才二十丈不到的距离,像是走了一年,她期间无数次想把人丢下,自己也躺平摆烂了。
“姐姐,为什么要回来?”穆清清靠在树干上,擦了擦眼角。
她能明白他为什么走,但好奇他为什么要回来。
若非来的是他,帮忙分散师绾媚的注意,她很大可能会凶多吉少。在这点上,穆清清承他的情。
黄琴侧过头看向倚在身侧的人,听出了她压着的音色下厚重的鼻音,抬手握住她的下巴,让她把脸转过来,莫名道:“哭什么?”
朦胧的月色下,小姑娘眼角滑落了几道泪痕,鼻头发红,樱唇微张,透出无言的委屈。
“累哭了。”呼吸得太急把泪腺扯动了,她也不想的。穆清清拉下他的手,低头胡乱擦了一把,吸了吸鼻子,“姐姐还没回答我。”
黄琴摩挲着指尖残留的灼意,仰靠在树干处,漫不经心地开口:“为了杀人,有仇。”
“哦。”穆清清平静地接受了这个答案,只能说意料之内,一点都不觉得意外。
“以为是为了你?”黄琴“啧”了一声,眼尾微扬,音色也带上了几分嘲意。
“不敢。”穆清清笑了笑。她没忘记向善绫原本是师绾媚的本命灵器,而这绫又是黄琴赠与她的。说明这两人必然有不浅的渊源,大概率有仇。
她猜测是黄琴认为师绾媚已死,所以抹除了向善绫的主印带在身上。恰好她运气封顶,竟然看中这条绫带拿来作赌,还赢了回来。
接下来便演变成了现在的模样,黄琴通过向善绫引路找到了诈死的师绾媚。他必然不会放过这个把仇人彻底诛杀的机会。
“不敢”两个字太轻了,黄琴却被搁得浑身难受,病痛加重了郁气,他冷嗤了一声,目色阴沉:“恨我?觉得我故意利用你?”
穆清清噎了下,摇头:“向善绫是我主动要的,姐姐有让我更换,是我不愿。”
所以说重一点,便是她咎由自取。黄琴若是跟她说清向善绫的来由,她必然不会要,但黄琴没有跟她说的义务,能提出更换已能证明他没有坏心。
至于今夜向善绫突然发疯把她卷到了这里,对于大家来说都是意外。仇人当前,黄琴不过是选择顺势而为。
“这么说来,我还间接给姐姐报了仇。”因为真算起来,师绾媚是自己作死,一开始就让她逃出密室不就皆大欢喜了吗?穆清清默叹了口气,打起精神,侧头朝他笑道:“恢复意识时看到的是姐姐,我很高兴。”
“高兴吗……”黄琴往后一倒,燥郁的心绪竟然因她这句话而纾|解了,眼神有些飘忽。
当年他亲眼目睹师绾媚身死,如今却在铜门后听到她的声音。联想到对方功法的特殊性,他几乎第一时间确定了她当年是诈死从而分魂逃跑。
他从穆元德手下逃脱后,故意伪造出下山的假象,让对方以为他急于从山门离开,随后打着时间差折返地下密室欲解决师绾媚。
当含着一口气用最快的速度赶回,看到已经被师绾媚俯身的穆清清时,他怎么看怎么讨厌,生起一股强烈的破坏欲。
为何同一个躯壳,仅换了个神魂,便如此的让人作呕?他可以碾碎师绾媚的残魂,把这具身体做成傀儡,是否就会干净整洁了呢?
黄琴垂目看着穆清清的笑颜,方才触摸过她下巴的指尖再次发烫。天上的星辰宛若都掉进了她眼里,这样的眼神是师绾媚绝对模仿不来,或许做成傀儡也不能。
忌惮随时可能有人赶来,穆清清不敢多耽误,伸手揽住黄琴的腰站起。但就在她刚动作时,黄琴往后一压,把她带回树后,捂住她的嘴,唇语示意:有人来了。
穆清清眨了眨眼,拉紧斗篷。身前这颗红枫虽壮实,但要两人并排站立还是难挡。她小心地搂住黄琴的腰,转到他身前。
这样的姿势仿佛只要他伸手一揽,就能完全把她拢在怀里。黄琴略微分神,就凝了目光向外看去。
来人是稳住伤势后,察觉到不对劲折回的穆元德。
看到地下密室之门仍然敞开,他警惕地取出玄冥刀,沿着通道向下走去。在看到铜门亦旋开及里面明显的打斗痕迹后,穆元德大惊失色,急忙往里冲去。
“媚娘?媚娘?”看到碎裂的养魂石,穆元德发出一声悲鸣。
穆清清的耳朵微动,勉强听到了密室中传来的翻找声音。她仰头看向黄琴,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在穆元德面前漏出破绽,不过想来他连精于心计的师绾媚都能唬住,应该问题不大。
黄琴似乎看懂了她的担忧,勾了下嘴角,镇定地移开了目光。
但穆元德寻不见师绾媚,显然不会轻松放弃。养魂石已碎,说明师绾媚不是自己逃跑的。若是她真的死了,说明杀手就是冲着她来的,此时定然还在落枫派内;若是人没死,定也被逮住了。
穆元德又惊又怕,万一来人真的是破岳山庄的人,他与师绾媚的筹谋被纪鹤先知晓,后果不堪设想。
若是师绾媚在此,定要嘲笑他胆小如鼠,不堪大用。可惜她也是看中了他这个特点,才在诈死后选择投靠他。而如今她不在了,穆元德从自视甚高瞬间像失了主心骨,方寸大乱,脑子里只剩一个想法,便是把贼子抓出,杀人灭口,好保全住自己。</div><div id=lineCorrect></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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