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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若昭心神不定,她总觉得此举不妥,却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太玄道:“程公子言之有理,那便劳烦程公子站在法阵中间,待妖魔聚集此处,贫道和仙姑定会将妖魔一举歼灭。”
徐若昭忽然看向他,“你不问问刘柯灵去了哪里吗?”
太玄顿了顿,神情自然道:“柯灵留在贫道手上的长命灯没有灭,说明她现在还活着。待此间事了,贫道自会去寻她。”他语重心长道:“无垢镇的百姓更重要。”这话说得情真意切。
徐若昭虽觉得有点不自然,却没有说什么,心里一直暗暗警惕着太玄,她的目光片刻不曾离开过法阵中间的程初。
程初低垂着眉,忽然出声道:“姐姐,你方才为何会出现在鬼哭林外?”
徐若昭解释道:“听说妖魔喜欢你的血,我担心你被妖魔伤害。”
“姐姐。”程初抬头看她,目光一如既往的澄澈,“若是此法阵对妖魔无用怎么办?”
“就算法阵无用,我也会拼死护住你。”
‘拼死’一词用得极重,但确实是她的真心话,不仅仅是因为两人命脉相连,同时也因为这几天的朝夕相处,徐若昭狠不下心眼睁睁看着他遇险。
“姐姐说的是真心的吗?”
这不是程初第一次怀疑她的话,但徐若昭仍不厌其烦道:“真心的,我会好好保护你。”
“好。”程初朝她露出一个浅笑,“我信姐姐。”
他话音未落,无数魔气侵袭而来,下一刻,这些妖魔便如同飞蛾扑火,尽数湮灭在法阵中。
太玄站在黑暗中,眼里闪过不甚明显的精光。
法阵内魔气冲天,程初微仰着头,圆月倒映在他的黑瞳中,他嘴角勾起,露出一抹干净纯洁的笑,“姐姐,好美。”
他的声音很低,徐若昭却清楚地听到了他说的每一个字。
少年站在法阵中,一身白衣顷刻间被染成不均匀的红色,他美好干净的面容仿佛被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霾色,妖魔在他身边蠢蠢欲动,好似一旦找机会便会将这份美好摧毁。
徐若昭一颗心高高提起,她盯着少年,手指无意识捏了好几个法诀,“是很美。”她听见自己说:“阿初,你要小心。”
追赶而至的妖魔瞧见此形此景,皆萌生了退意,但为时已晚,整个刘家皆被法阵覆盖,当他们踏入刘家的那一刻起,便已被法阵彻底困住。
太玄脸上露出笑意,他嘴里念念有词,下一瞬,所有妖魔彻底化为养料尽数投进了法阵中。
徐若昭松了一口气,“阿初,妖魔已被尽数绞杀,你快出来。”
程初站在原地没有动。
徐若昭眉头微蹙,“阿初?”
“姐姐。”程初低声道:“我出不来。”
他的声音很低,带着几分委屈,“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动不了。”
徐若昭扭头看向太玄,“仙师,此法阵出于你手,如今妖魔尽灭,还请仙师将阿初放出来。”
她的脸色很冷,手里一团火焰微跳,仿佛下一刻便会朝着太玄的脸上而去。
太玄皱着眉,神色微急,“不是贫道不想将程公子放出来,实在是无能为力。”
“这法阵已经超出了贫道的控制。”
徐若昭试探着稳定此法阵,发现法阵吸收了太多妖魔,威力大涨,她和太玄两人的修为加起来亦不足以压住此阵。
事情变得棘手起来。
“姐姐。”程初咬了咬下唇,脸上露出难耐的神色,“我疼。”
徐若昭连声问道:“阿初,哪里疼?”
程初尚未回答,她便看见了他踩着法阵的双脚被魔气围绕,一点一滴啃噬着他的双足。
徐若昭心急如焚,正在这时,太玄出声道:“贫道有一法子,仙姑,你迅速前往程公子身旁,用你的血浇灌这些妖魔残魂,如此,程公子便可从法阵中解脱。”
徐若昭冷冷看他,“你为何不去?”
太玄叹了一声,“不是贫道贪生怕死,实是贫道的血于妖魔无用。”
他说罢,坦荡地走到了程初身边,在手腕上割了一个口子,汩汩鲜血落在法阵内,妖魔残魂却始终围着程初,不肯离开。
程初的脸色愈发苍白,失血过多和疼痛让他的额头冒出冷汗,他几乎难以站稳,他低着眉,忍耐着痛苦,一声不吭。
徐若昭看得皱眉不已,太玄亦神色焦急,脸上看不出半分异色。
她总疑心太玄别有所图,可眼下这情况,已经不容她多思。
魔气持续向上,顷刻间吞噬了程初的大腿,徐若昭不再犹豫,她割破自己的手腕,鲜血喷涌而出,滴进了法阵里,但她仍对太玄保持警惕,脚步未曾挪动半步,围在程初身边的妖魔残魂果然少了许多,纷纷扑向她。
但这仍然不够,她将另一只手腕也割破,大量鲜血瞬间将她脚下的法阵染成血色,妖魔残魂离开了程初的双腿,争先恐后地扑向她,吸食着她脚下的鲜血。
徐若昭活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这场景,无数看不清脸的妖魔围绕在她脚下,法阵上的鲜血瞬间被吸食殆尽,这些妖魔欲靠近她,却又在最后一寸犹疑不定。
她紧咬下唇,竭力镇定下来,正欲捏一个法诀,这才发现自己体内的灵力居然已经空了。
她意识到什么,蓦然扭头,咬牙切齿地看向太玄,“是不是你?”</div><div id=lineCorrect></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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