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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重复道:“反正你不会的。”她朝他笑了笑,“我知道你不会。”
程初的表情变得很复杂,她这么相信他,他应该高兴才对,但她用如此了然的语气同他说话,仿佛将他整个人看穿,让他很是不虞。
就好像,一个大人在对不懂事的小孩谆谆善诱。
他在她眼里是个小孩。
意识到这一点,他的脸色阴沉了下去。
徐若昭没有注意到他的神情,不远处胜负已分,萧子瑾果然输了。二皇子没有杀萧子瑾,而是打算将他关起来。正在这时,一把匕首极快地飞向萧子瑾,速度快极了,在场唯一能反应过来只有萧子瑾本人,可惜他身受重伤,有心无力,只能眼睁睁看着匕首穿通他的心脏,他捂着胸口,眸中露出震惊,似是对自己生命就此结束的不可置信。
纪妙捂住嘴轻呼一声,眸中满是惊讶和几分掩藏得极好的伤心。
徐若昭立刻侧目看去,程初收回手,对上她惊讶的目光,坦然道:“这具身体武艺不错,我最近练了练,现在看来,效果不错。”
他仰头看天,“这一次,我们应该真的能离开了。”
徐若昭无言以对,她静静等了一会儿,眼前的场景没有改变,就像上一次一样。
程初的脸色霎时阴沉了下去。
徐若昭有点想笑,但担心若是她这一笑,程初的脸色会更难看,还是竭力憋了回去。
程初盯着她,“姐姐,我们不能离开你好像还挺开心的?”
徐若昭疯狂摇头,“没有没有。”她轻咳一声,“我只是觉得,反正我们也待了这么久,再晚几天也没关系,不必如此着急。”
程初一言不发,拉着她往外走。
他扔出的那把匕首角度隐秘,宫里太大,人又格外多,二皇子居然一时间没有注意到他,只有萧子淇往两人的方向看了一眼,但什么也没说,他走到二皇子面前,不动声色地将他的视线挡住。
其实到了这种时候,就算有人知道是程初杀了萧子瑾,也未必会有人找他的麻烦。
更何况,二皇子身体里还住了一个孟天宁。
孟天宁其实也注意到了那枚匕首扔过来的方向,甚至猜到了出自程初之手,他眼睁睁看着匕首穿过萧子瑾的胸膛,同样也在等着离开永安塔。
按他的推测,既然萧子瑾拿到了皇位,要改变这件事,就只能协助二皇子夺走皇位,现在他已经做到了,萧子瑾也已经死了,按道理,他们应该可以离开了。
可是没有。眼前的场景始终不变。
孟天宁心灰意冷了,他甚至比程初还想离开这里,每日被困在别人的身体里,像个行尸走肉般被迫做着不喜欢的事,这种日子他真的受够了。
可惜他还是走不了。
经过纪妙死亡一事,他也意识到除了二皇子这条路,纪妙也许也是一个破局关键点,若真是这样,或许……孟天宁忽然生出一个不可思议的猜测,二皇子求生欲极强,或许按原来的走向,他同样当上了皇帝,那么他要做的就不是帮二皇子当上皇帝,而是……杀了他。
孟天宁生平第一次对自己产生了怀疑,按这个逻辑,他最后难道要杀了他自己?
他踟蹰了,这么大的事,他需要找个人来商量。
于是在登位后的第三天,忙完了一众琐事后,他找来了徐若昭和程初。
偌大的寝殿里除了孟天宁空无一人。
孟天宁看着两人,终于露出了这段时间以来第一个笑容,“总算能见到你们了。”
徐若昭也笑,“孟公子,当皇帝的滋味如何?”
孟天宁苦笑道:“徐姑娘莫要取笑我了,我哪里是当皇帝的料,我今天找你们来,是有事想要告诉你们。”他正想说出自己的推测,吐出来的话却完全变了,他沉声道:“据朕所知,纪大小姐似乎与陆河陆少卿定下了婚约?朕若没记错,婚期就在这几日?”
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但陆河跟着二皇子叛变离开之后,所有人都默认这桩婚事已经作罢,此刻旧事重提,难不成他想让她和陆河成婚?
徐若昭知道眼前的人已经不是孟天宁了,她学着这里朝臣的做派,恭敬道:“陛下的意思是?”
二皇子还没说话,程初冷声道:“她谁都不嫁,陆河也配娶她?”
“放肆!”他将手边的琉璃盏重重扔在地上,“易铭!莫不是你以为北征王坐拥数万大军,你便可以同我叫板了吗?”
程初眸色一冷,徐若昭担心他会做出什么事来,率先站在他面前,“陛下,我嫁,我肯定嫁,陛下莫恼。”
“那就好。”他看见两人亲密的动作,表情没有半分改变,就像一个提线木偶,只会僵硬地说台词。
“那便定在三日后。”他有些急迫。
“这,”徐若昭抬头看了他一眼,“会不会太赶了一点?”
“不会,朕说不会就不会,就三日后。”
他太急切了,急着为自己笼络朝臣,陆河是他的心腹,一旦纪韵和陆河成亲,那么丞相也就站在了他这边。
程初眸色更沉,被徐若昭死死拉住,“是,陛下。”
她拉着程初行了一个礼,快速退了出去。
离开大殿,程初语气森冷道:“我看要杀的不是萧子瑾,是他。”
其实徐若昭也在想,会不会杀了二皇子事情就结束了,她思忖道:“可杀他不容易,眼下这个情况,比当初杀萧子瑾还难。”</div><div id=lineCorrect></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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