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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卉的目光悠悠在他身上扫过, “胆子可真大。”
半妖被结界困在原地,全身上下只有嘴还能动, 他狠狠向她啐了一口, 却被一层看不见的结界挡住了, 他的行为惹怒了赵卉, 赵卉朝他的方向甩去一鞭子,她的表情带着几分狠戾, 手上半分不留情。
鞭子重重甩在半妖身上, 半妖吃痛, 眉头狠狠皱起,痛苦之色在他脸上闪过,即使如此,他亦咬紧牙关,没有发出半分声音。
赵卉不怒反笑,“不错,是条汉子。”她往椅子上悠然一靠,慢条斯理问,“说,你为何要针对我赵家,为何要杀害我二叔,你若老实交代,我可以让你死得不那么痛苦,否则……”她的眼眸划过几分冷色,“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半妖死死瞪着她,正当所有人都以为他不会开口时,他轻嗤一声道:“你想知道我为何要针对赵家?可以,我敢说,可你敢听吗?”
他明明脸上没有嘴,偏偏所有人都能听见他的声音。
赵卉笑出声:“笑话,我有什么不敢听,我不仅敢听,我还敢让这北城所有百姓一起听!我倒是要看看,从你的嘴里能说出什么花来!”
她的表情实在太张狂,仿若将赵家当成了这天下的主,谁都奈何不得他们半分。半妖眸中怒色更甚,他咬牙切齿道:“在这之前,我要问你几个问题,你可敢作答。”
半妖抓住了赵卉的心理,赵卉听到这话,冷笑一声:“笑话,我有什么不敢答?”
一旁的管事蹙眉道:“大小姐……”他欲言又止,脸上满是不赞同的表情。
赵卉不耐烦道:“走开,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其他人别插手!”
半妖沉着眉,一字一句问道:“第一个问题,赵家手里到底握着多少条人命。”
赵卉轻嗤一声,似乎不屑回答。
半妖加重了语气:“怎么,赵大小姐不敢说吗?”
赵卉眉头冷冷撇下:“我有什么不敢说!我赵家除魔卫道,整治无数奸邪之徒,手上握的人命自然不会少,你去打听打听,哪个修士手上不握着几条人命?怎么,难道你就是因此针对赵家?真是笑话!”
台下的百姓指指点点,看向半妖的表情满是难以苟同。
半妖表情不变,继续问道:“无辜之人又有多少?”
赵卉听到这话,顿了顿,身子微微前倾,一字一句道:“赵家人手里,没有一条无辜的人命。”
听到她说这话,半妖勃然大怒:“你撒谎!赵卉,我要你发誓,若赵家人手里握着一条无辜之人的性命,赵家所有人不得好死!”
赵卉表情不变,眉头微扬:“可笑,你以为你是谁?本小姐屈尊与你说话已是给极了你面子,居然还想让我发誓?你也配?”
半妖胸膛剧烈起伏,他闭了闭眼睛,很快冷静了下来,这是他最后的机会,最后揭穿赵家人真面目的机会,他不能让自己失了理智。
“你不敢发誓,因为你心虚,我变成这样都是因为你,因为你们赵家,因为你们丧心病狂、草菅人命的行为,你自然不敢发誓。”
半妖的目光缓缓移向台下众人,一字一句道:“我原本是人,是你们中的一员,从小在北城长大,但突然有一天,赵家为了赵卉,把我抓起来做试验品,在我身上注入妖力,害我变成这副不人不鬼、人人喊打的样子,而罪魁祸首赵卉,却好端端地赵家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你们说,我这仇,该不该报?”他咬牙切齿道,“我亲眼看见赵家人抓来了无数平民,就因为赵卉的一句话,她说她想知道妖力注入人体内会是什么后悔,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人变成半妖。”
半妖满脸不甘:“就因为她的一句话,数位平民丧生,只有我一个人活了下来。”他的声音打着颤,片刻后,他闭上眼,喉咙里发出笑声,那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明显,“多可笑啊!”
他本以为赵家人费尽心思做了这么多丧心病狂的事或许有什么阴谋,或许藏着什么不得而知的秘密,可他没有想到,他在北城潜伏了那么久,得到的居然是这么一个原因。
只因为一名不足十岁的小女孩一句孩童话,赵家便全然置他们的性命于不顾,在赵家人眼里,北城百姓的命恐怕连一只虫都不如。
台下众百姓听到这话,脸上惊疑不定,但细究起来,惊要多些,不仅如此,在惊之后,更多的是恐惧,对赵家人的恐惧,那种恐惧使他们即使知道了这么一桩骇人惊闻的事,也不敢做出半分反抗。
半妖自然没有错过这些表情,绝望瞬间涌上他的心头,他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赵卉静静地听着他说完,忽然笑出声来,渐渐的,她笑得前仰后合,指着他好半天说不出话:“你可真有意思。”她擦了擦眼角笑出的眼泪,“你凭什么觉得你的命值钱?你是不是没搞清楚,你一个贱民,身上也就贱命一条,我想拿便拿了,那是你的荣幸,你居然还敢报仇?”
她指着台下众人:“你看看,你看看台下这些人,他们可曾起过半分心思,因为他们知道,他们的命贱!他们的命我想拿便拿,无人敢置喙一声!”
赵卉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居然还妄想反抗,真可笑!”她的眸色倏然冷了下去,“你想反抗便罢了,就算要报仇也该冲着我来,对我二叔动手算什么回事?说,你是如何杀我二叔的,我二叔修为高深,你一个人不人妖不妖的东西,哪来的能力杀我二叔,定是有同伙!老实交代!”</div><div id=lineCorrect></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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