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信忠:“你知道今天袭击你的那两个家伙是什么吗?”
时鹿摇头。
唐信忠:“他们是混迹在人群里的妖怪。”
时鹿迟疑地眨了下眼,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但很快就接受了这个答案,这个世界连鬼都存在,多个妖怪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关于妖怪的事情唐信忠没细说,侧过身扫过两边,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音量说道:“云龙山外面常年布着防御阵,阴邪之物都无法进出,这两天阵法突然失效,山上的道士偷懒耍滑没日日检查,反而让那两个家伙先发现了。”
“奉天观底下压着东西,他们想趁机把那东西放出来,因为路上遇到了你,这才出现了一点小插曲,如果你今天没有上山,后果将不堪设想。”
狼脸和虎脸的目标是压在奉天观底下的东西,只是偶然遇见时鹿,起了色心。
奉天观里只有一群道行不深的小道士,如果时鹿今天没上山,封临初他们也不可能出现,观底的东西一旦被放出来,最先遭殃的就是上面的道士和普通人。
如今只伤了一个封临初,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
更何况他会受伤,也是自己作出来的。
当然这话不能在时鹿面前说,避免影响他们队的形象。
至于阵法失效的责任也该算在奉天观负责监管的道士身上,如若他们按照规定每天巡检,也不至于出现这种事。
越想越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唐信忠不禁感叹:“多亏了你才避免了一场灾难发生。”
听他解释完,压在时鹿心头的负罪感登时散去了大半,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脸上的表情也不再那么僵硬。
虽然无心,但也算办了件大好事。
她随即关切地问:“对了,小张……张淑苇怎么样了?”
“它啊,有些麻烦。”唐信忠顿了下:“它的尸体已经挖出来送回队里,我们通过它提供的身份证号核对过后,发现它是在逃的通缉犯,现在要把它涉及到的相关案件翻出来重新调查,总之要处理的事情还挺多的,我就不多透露了。”
“通缉犯!”时鹿瞪大双眼,下意识追问:“它犯什么事了?”
唐信忠没说话,只是笑了笑。
时鹿从他的神情中读出了“不方便透露”几个字,扯了下嘴角,识趣的没再问。
“唐队,副队要走。”病房门忽然被打开,苏暮冬急切的说。
“这家伙就不能让人省点心!”唐信忠咕哝了一句,大步走进病房。
随即传出说话声。
“医生说至少得在医院观察三天,你给我好好躺着,这是命令!”
“小伤,不打紧。”
“对你而言什么才是重伤?会死的那种吗!”
“死不了。”
时鹿探出脑袋的时候,正好听到这句“死不了”,男人坐在病床上,左手手臂上缠着厚厚的纱布,脸色苍白不见血色,他的声音很轻,带着点沙哑,神情疏冷,仿佛在说着别人的事。
他似乎察觉到了时鹿的目光,眸光动了一下,像是看了她一眼,又好像只是听到声音后的本能反应。
唐信忠也注意到了时鹿,当即收起了脸上的暴风骤雨,和煦道:“小鹿啊,你今天就先回去吧,记得跟小冬加个联系方式,我们之后再找你做个笔录。”
猜想他们可能想说些悄悄话,不方便被外人听到的那种,时鹿点点头:“那我明天再过来。”
苏暮冬主动上前和时鹿加了好友,还提出要送她回学校。
时鹿哪好意思再麻烦警察,找了个借口推脱后就离开了。
目送时鹿的背影消失在视线范围,唐信忠扭回头,神情一变,正准备对下属来一番苦口婆心爱的教育,就发现封临初躺回了病床上,还把被子都盖好了。
唐信忠:?
“你该不会是打算等我走了再跑吧?”唐信忠露出精明的目光。
封临初用‘这都能被你看出来’的眼神扫了他一眼,然后闭上眼睛休息。
好家伙,这是在养精蓄锐准备逃跑啊!
唐信忠气得手抖了一下,侧过头对苏暮冬说:“我等会儿会让你嫂子准备两份饭,你去帮我取了送过来,我今天就在这看着他,看他往哪跑!”
封临初这人在业内是个特例,不仅行事风格惹人争议,性格还很古怪,最擅长的就是我行我素,就是他的顶头上司唐信忠都无法拿捏。
取饭总比留下来陪床好,要是把人看丢了反而麻烦,苏暮冬迫不及待比了个OK手势,担心唐信忠反悔,打着给嫂子帮忙的由头匆忙走了。
时鹿离开医院,搭乘地铁回到宿舍,脱下外套换了拖鞋,拉开椅子坐下后把藏进空间里的木匣拿了出来,连带着还有早上放进去的三个包子。
包子的温度居然还是热的,时鹿面上一怔,片刻后摇了摇头,打消了脑海里的念头。
空间虽然是个好东西,但却会招惹来麻烦的事情,要是再遇上像今天一样的事,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连着红绳和戒指一块从脖子上取下,绳结都没解,一股脑全塞进匣子里,按下盖子,扣上锁扣,抽屉一拉一推,上锁拔钥匙一气呵成。
随手将钥匙丢在桌上,时鹿重重呼出一口气,拿起包子一口就咬下半个。
果然还是做一个普通的正常人安全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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