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吸一口气,唇角忽而又挽起一抹动人的笑,眼里坚定不移。
“等他的眼睛恢复好,我就带他回来见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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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的上午,殷延被准时推入手术室。
进去之前,明明即将手术的是他,苏时意却显得比他还要紧张一万倍。
“殷延...”
她动了动唇,大概想要说一些安抚他的话,自己却已经先紧张得声音发颤。
殷延躺在病床上,握住她冰凉的手。
温度一寸寸地从掌心传过来,温暖了苏时意冰冷的四肢,悄无声息地安抚着她的一切不安情绪。
他垂眸望着她,深邃的眼底荡漾着难得温柔的神色,倒映着她的影子。
顿了顿,殷延低头,亲吻了一下她的掌心。
轻盈却郑重的一吻。
“会没事的。”
哪怕是为了苏时意,他也会没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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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室外的走廊上,苏时意坐在那,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亮起的手术室红灯。
长达四个多小时的手术,红灯熄灭的那一瞬,她的心也像是坐了一趟过山车一样,终于落了地。
这四个多小时里,苏时意的脑中乱七八糟地,胡思乱想了很多很多。
虽然她一直不断地告诉自己,不会有事的,可脑子里依然控制不住地去想最坏的结果。
但不论怎样,最后结果如何,命运如何,她都会陪着他一起承受。
从今以后,他们的生命里,都会烙有彼此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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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延被推出手术室的那一刻,是苏时意第二次见到他的眼睛上蒙着白布的样子。
和小时候的他几乎没什么不同。
男人下半张的脸的线条优越,因为麻醉药效,依然沉沉昏迷着,显出几分平日里没有的虚弱病态。
苏时意并不知道,早在殷延进入手术室之前,就已经让人立好了一份财产声明。
不论手术成功或是失败,又或者是,他在手术过程里出现了任何意外。
殷延此生得来的所有一切,全部只留给了她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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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很快就到了殷延手术拆布的日子。
病房里,看着医生抬手拆下第一圈纱布,苏时意紧张得连呼吸都屏紧。
“感觉怎么样?”
面前的男人穿着一身淡蓝色的病号服,线条却依然利落挺阔。
他的眼睛上缠着白布,额前的碎发已经有些长了,柔顺地垂落下来,褪去了几分从前不易接近的冷意,五官依旧深邃,肤色冷白。
比起苏时意的心惊胆战,殷延的唇角浅浅弯着,整个人看起来从容不迫,似乎等会要重见光明的人并不是他。
他牵起她的手,低声安抚:“还好,别怕。”
等到最后一层纱布揭开,殷延的双眼终于再度重见天日。
窗外温暖和煦的阳光照进来,低垂的长睫在眼下覆盖出一片阴影,将他的轮廓也映衬得分外柔和。
“那要不要试试,慢慢睁开眼,别太快。”
苏时意看着他漆黑的瞳孔渐渐有了焦距,深邃而缱绻的目光定定地望着她,像是穿透了空气,直直望进了她的心底。
她的声线都在发颤:“怎..怎么样?”
殷延的唇角轻勾了下,嗓音低沉:“瘦了。”
他说她瘦了。
那就是能看得见,没有出现手术意外失明的状况。
苏时意提在嗓子眼的心霎时间落了回去。
还好,没有失明,没有最差的后果。
苏时意的眼眶猛地一阵发酸,眼泪不受控制地流出来。
医生又拿出专业的颜色图给殷延辨认,他垂着眼睑,缓慢地一个个辨认着颜色。
虽然过程有些艰难,却是都认出来了。
苏时意在一旁竭力控制着,直到医生离开,才扑进他怀里。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像个孩子。
殷延的声音里含着笑,一边低头去吻她眼角的泪,一边低声安抚她:”“怎么哭了,害怕成这样?”
她泣不成声:“你..你说得轻松.....”
殷延抱着她,掌心轻抚着她的后脑,任由她的泪水浸湿病号服,冰凉一片。
落在他心里,却是滚烫的。
原来,被人爱着,是一种这样的感受。
殷延仍然记得,小时候那次绑架之后,他从医院醒来时,只觉得如坠冰窖般寒冷。
可是现在,拆开纱布的前一刻,他却感觉不到任何恐惧,只有安心。
因为有她在。
殷延抱着她的手臂不自觉收紧,嗓音有些发哑。
“别怕,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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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近两个多月的康复治疗,殷延的眼睛逐渐能够更加清晰地分辨出不同颜色,也重新适应了恢复视力的生活。
离开医院的第一天,车上,苏时意发现,这并不是回殷延公寓的路线。
她茫然不知他要带她去哪:“我们现在要去哪?”
殷延答得欲盖弥彰:“带你去一个地方。”
等到车子逐渐驶离市区,苏时意发现,殷延要带她去的这个地方,不是普通的地方。
车渐渐驶进庄园,苏时意怔怔地望着车窗外的花田庄园,眼底写满了不可置信。
“这是....”
殷延轻勾起唇,牵起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往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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