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能救她,她只能自己救自己。
决定和过去一刀两断的那天,她丢掉了很多旧衣服,不再写日记,然后接受了霍城的追求。
不是想要霍城来帮她忘记过去,只是她觉得,那至少是,她可以开始新生活,不再排斥新事物所需要走的一步。
当时,她也没想过还会和林江屿有再走到一起的一天。
“舟舟,为什么我和颜放这么不合适。”
“然后,我还很喜欢他。”
从江小园断断续续的叙说中,沈余舟大概知道,江小园和颜放之间,从小到大就一直有暧|昧的情愫,但是颜放一直不表白。
江小园只能暗示他。
起先是好言好语的暗示,后来便是闹别扭,找茬的暗示,可是全都没用。即便后来,颜放突然开窍,真的打算表白了,也净是些无厘头,过于戏谑的不认真地告白。
“我真的希望他能认真一点,可是他这人就是做不到。”
沈余舟不知道能怎么帮江小园,只能把那天颜放去找她和林江屿的事情讲给江小园听。
“他真的眼圈很青啊?”
“你看起来也很憔悴。”
沈余舟把她扶到一旁坐下,安抚地:“要是还没做好和过去一刀两断的准备,就好好吃个饭,睡饱觉,然后去和颜放开诚布公地谈一谈。”
……不是每个人都有表达真实的自己的能力。
就像她,那么多心事,那么多别扭,却没办法通过语言说清楚。这么长时间以来,也只能靠林江屿在等她、哄她,直到带她走出来。
“……好。”江小园伏在沈余舟肩头哭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收住情绪。
沈余舟起身,给她煮了一碗鸡蛋面,看着江小园吃完,才回去写了一篇针对朴田父母被网暴这件事的稿子。
见时间还早,又写了一篇特稿,关注被网暴的父母以及他们的孩子,周边的邻居和公司同事所受到的波及,一并发给主编。
确认稿子通过,沈余舟想了想,还是跟主编表达了,自己想继续调查朴田自杀的事情,主编那边几乎立刻表示了支持。
明天上午有两门期末考试,沈余舟选择到食堂吃个晚饭,然后去教室学习一会儿,再回宿舍。
她刚买好饭,林江屿的视频就打了过来。
沈余舟插好耳机,看到林江屿还在车子上。
“下午都做什么事情了?”
“下午……”沈余舟夹起一粒豌豆,“下午先是做了林江屿的小奴隶,然后去看了看江小园,现在在食堂吃饭,准备一会儿去教室学习,跑步。”
“什么时候做我的小奴隶了?”
本来,沈余舟看到视频那边的林江屿,眉宇间都难掩疲惫的样子,还很心疼来的,没想到提起这个话茬,林江屿整个人都精神了起来。
“说说。”
沈余舟:“……我在食堂,不乱说了。”
说完,没忍住吐槽地:“你精神真好。”
来回折腾了一天,她都困了。
“一看见你,精神还怎么萎靡?”
“你到了吗?”沈余舟掩面表示投降,“到了的话,我要先吃饭了。”
“好。”林江屿笑,“我到了。”
看着林江屿马上就要挂断,沈余舟想了想:“下周要是不忙了,我还想去找你。”
“随时欢迎。”
林江屿定睛看了看她:“但是,下次来,就不只是今天上午那样了。”
沈余舟:“……”
“你想好再来,我等着你。”
视频挂掉以后,沈余舟对着手机屏幕怔了很久。
她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或许是最近和林江屿在一起的时间太多了,也或许是外婆离开以后,她心里总是有股难言的空虚感。
明明只是挂断了电话而已,她却心神不宁,总有一种会发生什么不好事情的预感。
怎么都无法去静下心来学习,沈余舟只能选择先去跑步。跑到快要精疲力竭,她才回宿舍洗了个澡,然后闷头睡觉。
晚上又做了噩梦,还梦到了外婆,半夜醒来,脸上已经是一把眼泪。
沈余舟坐起身来,发现她吵醒了两个室友。
“舟舟,你怎么了?”
“嗯?”
她往对面下铺室友的方向望去。
“你哭了好久,是不是做噩梦了?”室友关心地。
“可能是期末考压力太大,”沈余舟舒出一口气,而后拿起纸巾擦了擦脸,“我没事啦。”
躺下以后,她就不敢再睡了。
怕再次吵醒室友,怕再做噩梦,怕她的所有梦里,都走不到林江屿身边。
第二天下午,考完期末考试的所有科目,又检查了一遍,确认这学期的全部课程论文已经提交,沈余舟松了口气,打开手机的日程本,想看看哪天可以去找林江屿。
在除夕放假前,她只剩调查朴田自杀这一件事情了。
如果可以的话,过两天,她就能抽空去给林江屿一个惊喜。顺利的话,她就打算在那晚表白。
沈余舟没想到的是,就在她准备启程去朴田所在的高中调查时,顾纯和沈国勇突然出现在肃南大学的校门口。
他们几乎是迎面碰上的。
“舟舟,我们一起去吃个饭吧?”
沈国勇看起来消瘦了很多,走上来不管不顾地拉起她的手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