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小紫公子,火火与玉风的评价截然相反。
火火道:“这小紫公子,据说没当过兔儿爷,也不知是从何处冒出来的,走路和普通男子有何两样?”
玉风却道:“这般出身的人,果真举步投足都与常人不同。看他走路都是一种享受。”
不论是考官评审,还是宾客投票,桃水相公和小紫公子都几乎打成平手。
尚烟又跟着火火一起,把票投给了桃水相公。
这一回她无意识抬头,又见小紫公子在看自己。
尚烟有些懵。
这应该是巧合吧……
那么多人都投票,他不该在乎自己投给谁吧?
第四个科目是“歌”。
在丝竹与舞者的伴奏下,桃水相公高歌一曲,全场鸦雀无声后片刻,便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和满堂女性尖叫着的“再来一曲”。
小紫公子开口以后,全场鸦雀无声。唱完之后,全场鸦雀无声。直至小紫公子下台以后,全场还是鸦雀无声。
火火几乎笑死在席位上。尚烟震惊脸。
如此动听的嗓音,如此美妙的曲子,他究竟是如何做到,每一个音都不在调上的?
考官评分,桃水相公甲等,小紫公子癸等。
除了小紫公子的忠实后宫团,几乎没人投票给他。
第五个科目是“琴”。
桃水相公把手放在琴上,没弹两下,又有女子在人群中几乎晕厥的呼声:“天籁之音,这是天籁之音啊,桃水相公,救救奴家……”
小紫公子把手放在琴上,垂头时颈项白皙,动作优美至极,然而没弹两下,琴弦就断了;为了缓解尴尬,玉风派人为他递上笛子,他现场演绎了何为“呕哑嘲哳难为听”。
玉风蹙眉:“太粗野,真真是太粗野了。他可以向他的脸负荆请罪了。”
尚烟掏掏耳朵道:“还好琴坏了,不然我耳朵要坏了。”
考官评分,桃水相公乙等,小紫公子癸等。
第六个科目是“棋”。
令尚烟意外的是,桃水相公不仅气度非凡,连脑子都这么好使,几乎击败了所有对手,却在决赛中输了,输给了小紫公子。
六轮棋局比下来,小紫公子全无败绩,而且他的棋路很野,杀伐决断,速战速胜,都是在一炷香内取胜的。
这一轮没有投票环节,小紫公子无悬念胜出。
第七个科目是“书”与“画”。
桃水相公发挥稳定,分别拿了丙等和乙等。其中,他画下的水墨画“鱼水之欢”,可谓妙笔生花,栩栩如生,获得了满堂喝彩。
而小紫公子的结果,大概便是正负两极。他那一手好字有多令颜真卿都惭愧,那一手画便有多令人窒息。一幅百花齐放图,他画得宛如夜探盘丝洞。考官评分中,他又是最低和最高等。
进入投票环节时,周围响起了女子们吵嚷声:
“糟糕,现在小紫公子有些落后了!快快快,那一桌人多,快给小紫公子拉票。便说投票小紫公子,我们帮他们买单!”
“不要作弊,小紫骗子的后宫团注意分寸啊!不要作弊!!”
“你有本事,你也买单帮桃水相公拉票啊!”
“他娘的,激老娘是吧!跟你们干到底!走,桃水后宫的娘娘们!我们也去买!!”
“娘的,你们以为我们会怕?!小紫后宫团绝不服输!小紫后宫团都来我这报道!今晚便跟桃水的后宫团决一死战!”
尚烟拿起玉签,看了看眼前写着“书”的十二宫长银盒,本想投到第六格里,但临时想起了什么,又抬头看向擂台。
果然,小紫公子又在看她。
她登时感到毛骨悚然,举起了玉签,在长银盒上方左右晃动。小紫公子的视线竟跟着看向了长银盒。她往左边晃,他便往左边看;她往右边晃,他便往右边看;她再往左边晃,他再往左边看……
尚烟:?
火火焦虑道:“烟烟,你在干嘛,快投给桃水相公啊。你别看桃水相公现在领先,后面比拼的,都是小紫骗子的长项。现在若不能把他压下去,他势必反超!我们可怜的桃水水多年花魁状元郎之位,绝不让给小紫骗子!”
“下一个是比什么来着?‘才’?”
“是啊,半决赛时,不知他从何处学来的一手策论文,文风贼硬,贼强势,一点都不守男德,女嫖客都欣赏不来的,柳先生却直呼旷古绝作,说什么胸襟什么达,什么摧枯拉朽,什么春秋什么大才,什么千古名君之什么作,哎呀我记不清原话了,总而言之,便是当花魁用不上的那种文章。也不晓得他学这个干嘛。”
“那再后面呢,我记得好像是‘射’和‘御’?小紫公子年纪小,应该不会太强吧?”
“天啊,你别提了!这两项,别说十二个人联合起来,便是整个孟子山快活楼的相公都来了,也干不过小紫骗子!真的不懂,既当快活楼相公,射箭骑术意思意思便罢,练到那等炉火纯青的境界,他是图什么?带兵打仗?唉,烦死了,真烦死了!你快给桃水相公投票,我去拉票了!”言毕,火火跑了。
尚烟点点头,把玉签丢入了六号格里。
再抬头,又见小紫公子看了自己一眼,便转头看向别处。
也不知是不是她错觉。总觉得,他方才那一眼,嘴角往下瞥了一下,眼中戾气……更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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