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父母可知晓此事?”
“知道。”
尚烟正想说话,却听得火火凑过来道:“我的娘唉,这真是九天六界第一渣女!”
“火火,你怎么偷听人家讲话?”尚烟想了想,道,“不对,你不是说女人在外随便玩玩无所谓吗?”
“我说的是‘玩玩’啊,可不是让她正儿八经抛弃糟糠之夫,跟个公狐狸精跑了。”火火义正言辞道,“玩归玩,家不能不要呀,抛夫弃子,实属渣女。唉,赤帝夫妻也真是惯着女儿,女儿被狐妖迷昏了头,竟也同意。什么乱七八糟的父母!”
这一路上,火火全程讨伐赤弥灵灵,各种义愤填膺,热血沸腾,直到宫殿门前,都不曾停下。
然后,他们进入正殿内部,见着了一个青年。
那青年身形高大,肩披赤金皮草,一头火红卷发垂至臀部。见他背对着他们,正在往墙上挂他才写好的诗作,墨迹都未干。
那首诗写的是:
火鬓沃白浪,红眉染雪霜。
三秋知我愿,四海照清光。
火火怒道:“你便是赤狐国王对吧?!”
“我是。”闻声,青年转过身来。
“混账东西,你以为你是谁,目……目……”火火本想说“目中无人”,后面的话没说下去。
赤狐国王轻轻抬起眉眼,对他们浅浅笑道:“在下花雨。诸位便是我们灵儿的神族朋友吧?”
火火下巴都快掉在了地上,紧接着一阵头晕目眩:“目……目……目若星辰,媚眼如丝……”
尚烟道:“不错,我们是灵灵的朋友。请问国王陛下,我们可以见见她吗?”
“可以是可以,只是……”赤狐国王花雨叹了一声。
“只是什么?”
花雨走上前来,伸出手掌,只见那双手甚是骨感,瘦得恰到好处。若说“手是男人的第二张脸”,那花雨的第二张脸,也堪称倾国倾城。
尚烟明白了他的用意,便推了推火火:“你去摸一下他的手。”
火火又是激动,又是害羞地走上前去,摸了一下花雨的手,便腿软地退了回来,捂着红彤彤的脸蛋,对尚烟道:“赤弥灵灵好有福气。”而他身上非但没有骚臭味,还有一股清新异香,更令她酥倒。
尚烟看了一眼紫修,紫修回了她一个眼神,她便又对花雨道:“国王陛下原来也在幻境之中?”
“不错。我被困已有两天了,也无法联系到灵儿,更不敢将此事告知臣民,否则,赤狐国怕是会生乱。又听闻诸位在神界清闲自在,想到下界巡视,敝国有幸受选,才命人将诸位请来叙话。”
其实,不过是八个神族小屁孩子误入妖界幻境,想方设法也出不去,狼狈万分,却被说成是“巡视妖界”,实是给足了颜面。他原本生得俊美,又极会照顾旁人感受,这下,不仅是火火,连芷姗、柔儿二人,也都被花雨迷得晕头转向。
对几个姑娘的模样,尚烟本觉得她们有些太夸张了,回头一看男生,却发现他们也都盯着花雨,满脸心驰神往,丝毫没有半点同性之间的嫉妒之意。
原来,魅力这种东西,是男女通杀的。
尚烟道:“这么说来,你有两天未进食了?”
花雨摇头道:“也不知为何,在王宫内,一些食物和水也跟着进了幻境,足够支撑我们生存月余,诸位暂且放心。”
“那太好了!”摇甸毕连大松一口气,“我还以为自己要饿死了呢!”
花雨走到窗边,眺望着外面的国土,深深叹息:“国不能一日无王。我的命事小,百姓的生计事大。若是能将我救出幻境,我自当重金酬谢,终生感恩。”
他回头,又看了看他方才在墙上题的那五言绝句,轻声道:“纵使红发霜白,我也希望清光普照国土,河清海晏,时和岁丰。”
八人听了,均觉得他谦逊有礼,毫无国王架子,又贤明爱民,对他更增好感。
他们与花雨又聊了一会儿,一时间,双方都毫无头绪。是时天色已晚,花雨为他们安排了卧房,让他们先在王宫里住上一晚,待第二日一大早,再另寻出幻境之法。
在去卧房的路上,尚烟与大臣聊起了赤狐国的现状。
“赤狐国是近些年才发展壮大的。”大臣追忆道,“确切说,是我们花雨国王继位后,才风调雨顺,民财颇丰。所以,我料想,是我们有了这样的好国王,引起了外族的嫉妒,才被人陷害。但是,诸位为何会被囚禁在此,便无从得知了。”
尚烟道:“那在这之前呢?”
“在陛下继位之前,是一任昏君在位,这昏君过得铺张奢靡,却愚昧无脑,吝啬小气,自己在后宫内设笙歌玳瑁筵,喝金瓯葡萄酒,请大臣吃饭,便换了黄齑瓮、绿酒钟。而且,这昏君还极度固执。若不是有陛下来取而代之,只怕我们赤狐一族,要再穷苦千百年了。”
“原来是这样。突然昏君变明主,难怪他如此受你们爱戴。”
“那是自然。”
待到送他们进卧房,那大臣离去,火火不由感慨:“真是个好国王。我理解赤弥灵灵为何会变心了。”
“他人是很好啦。”尚烟悄声道,“但是,比不上紫修哥哥的万分之一。”
“哪里比不过紫修啦?”
“哪里都比不过。”尚烟哼了一声,“只论男女之情方面,紫修哥哥便胜过他千百倍。你别忘了,这赤狐国王可是夺人所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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