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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意穿着一身黑色长裙,胳膊上挽着一根黑色纱带,沉默地站在一边。
    “陆泽宴……陆家那个私生子回来了!”
    葬礼上,有人惊呼一声。
    闻意微微一僵。
    她抬起眼,就撞上那道漠然的目光。
    男人从迈巴赫走下来,旁边的助理匆匆跑过来为他打着雨伞。
    男人一身黑色大衣,五官深邃俊美,眉骨、鼻峰、下颌转折流畅,薄薄的眼皮微微上挑,看起来冷淡寡情。
    旁边的助理递上礼金,闻意垂下眼接过,看到黑金纸上一道苍劲有力的署名。
    陆泽宴。
    闻意咀嚼着这个名字,神色恍惚。
    她想起三年那个雨夜。
    那天陆肃清难得动怒,将手里的高脚杯摔向了陆泽宴,少年躲都没躲,硬生生地接下了那个高脚杯,玻璃杯砸在他的额头上,鲜血淋漓。
    少年平静地看着他:“您满意了吗?”
    陆肃清气的胸口起伏:“你要是今天敢走,这辈子都不要回陆家!”
    “您放心。”少年讥诮地弯起唇,“哪怕您求着我回来,我都不会踏进陆家一步。”
    少年铁了心要和陆家彻底决裂,陆肃清气得当场晕厥,整个陆家手忙脚乱把陆肃清送去医院,也无人在意陆泽宴是什么时候离开陆家的。
    除了闻意。
    那时的闻意以为再也见不到陆泽宴了。
    没想到兜兜转转,在三年后她未婚夫的葬礼上,她居然又见到了陆泽宴。
    “天哪,是陆泽宴!”
    “陆述白前脚刚死,陆泽宴就回江城了。”有人低声道,“看来陆肃清是真的打算让这个小儿子来继承陆家了。”
    葬礼上不少人变了脸色,陆泽宴并未在意这些人的目光,大步走向了陆肃清。
    陆肃清看着自己这个小儿子,神情晦涩。
    他想说什么嘴唇蠕动了一下,最后叹了一口气,轻轻拍着他的肩膀。
    “你……你肯回来就好。”
    葬礼还是由闻意和陆家其他几个分支亲戚在操持,陆泽宴和陆肃清去了休息室。
    天色暗了下来,闻意站了一天腿都酸了,她打点好所有的事情,从吊唁厅离开。
    外面蹲了一堆的扛着摄像机的狗仔,一见到闻意,蜂拥而上。
    “闻意女士,作为陆述白的未婚妻,您现在是什么心情?”
    “请问陆肃清是否打算将华海陆氏集团交给陆泽宴呢?”
    “听闻您的未婚夫陆述白和他弟弟陆泽宴向来不合,请问是真的吗?您对这个小叔子有什么看法吗?”
    ……
    陆家是钟鸣鼎食之家,也是江城的商界巨头,陆家那点家事都被江城的娱乐记者曝光了个遍,而陆述白的死更是直接登上了这期江城日报的首页。
    “抱歉。”
    闻意匆匆走开,快步走进大厅。
    二楼走廊的声控灯不大灵敏,电梯门一关上,整个走廊便被黑暗吞噬。
    闻意打开手机电筒,刚走了几步,突然看到了一抹猩红。
    陆泽宴倚靠在墙壁上,低头拢着火点了根烟,窗外的月光在他的脸上落下一道晦暗不明的阴影,薄雾在他面前散开。
    闻意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他,下意识就想逃离这里,偏偏陆肃清又在找她,她只好硬着头皮顶着他的目光往前走。
    他含着烟瞥了她一眼,突然道。
    “嫂子。”
    嗓音低沉,却又带了几分漫不经心的轻佻。
    闻意脚步一滞。
    “你喊我……什么?”
    “嫂子。”陆泽宴将含在唇间的烟拿掉,轻笑了一声,“大哥不是一直都让我这么喊你吗?”
    闻意咬了下唇。
    她想说她和陆述白只是订婚而已,又或者说陆述白已经死了,她现在已经和陆述白没有关系了,陆泽宴实在没必要这么……喊她。
    然而千言万语到闻意的嘴里,只化成了干涩的一句话。
    “爸找我,我先走了。”
    闻意刚走了几步,陆泽宴却挡在了她面前。
    “这么着急走干什么?”
    “你很怕我吗?”他声音压低,加重了那个称呼,“嫂子?”
    闻意浑身发僵,对上他似笑非笑的目光。
    “没有……”她慌乱地移开目光,正巧这时候陆肃清给她打了通电话,她匆忙接通,“爸,嗯,我知道了……我很快过——”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拿走了她耳边的手机,陆泽宴摁了挂断。
    “你都不算陆家的人,这么费心劳力帮他难道能拿到什么好处?”
    陆家上上下下都尊称她一声“少夫人”,虽然背地里有看不上说她闲话的,可只有陆泽宴会这么毫无顾忌撕开这层虚伪的幌子。
    他嗓音沉沉,温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脖颈,闻意一阵战栗。
    他说:“陆述白死了,现在陆家容不下你了。”
    闻意怔怔抬眼:“所以?”
    他将烟碾灭,朝她走近了一步。
    闻意下意识地后退,直到退到冰冷的墙边。
    “所以,你现在只有一条路可以走。”
    声控灯亮了起来。
    半明半暗的光线里,陆泽宴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看着自己牢牢圈禁的猎物。
    他说。
    “跟我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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