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第三轮的时候,殷沉才开始觉得自己这位义父有点不对劲。
因为他这位义父,竟然易.容成要同燕惊双对擂的那位监生。
第三轮是个人论道,不是先前的合作战。
且这一战十分关键,归墟学宫赢下,这场稷下论道会便是归墟学宫赢了,可若是归墟学宫输了,国子监便能继续同归墟学宫论道。
这一场对国子监来说,是必须拿下。
殷沉见自家义父上场,对于这一场的结果,至少燕惊双对擂自家义父的结果,倒是一点不担心。
虽然燕惊双才学出众,但他义父当年名声也是比肩谢琳琅的“京师第一才子”。
殷沉信奉“姜还是老的辣”。
可殷沉这一份笃定,却在燕惊双轻轻同殷准颔首,淡定赢下论道后破裂。
但殷沉并没有震惊太久,他神色微变,快速将目光扫过易.容过后的殷准。
此时的殷准目色森寒,一双眼缓缓沉了下来。
殷沉也跟着锁了眉头。
后来,殷准让殷沉找人绑了燕惊双。
在京师,在天子脚下,公然去绑一个威武侯的嫡女,还是近日来因稷下论道会名声大噪的燕惊双。
旁人或许会觉得动了这个念头的人简直是个疯子。
可殷沉知道,殷准就是这样的疯子。
眼下,殷沉正守在殷府在京郊一处无人知的冷僻别院。
他目光扫过关紧的院门,眉心蹙的更紧。
旁边的下属跟着殷沉多年,也是第一次见殷准那般模样,他试探性开口道。
“少主,家主这是看上燕大小姐了吗?”
“那谢夫人怎么办?”
殷准同谢琳琅这些年岁总被京师世家圈子隐隐诟病,但殷准待谢琳琅是如珠如玉地捧着,且深情专一,他同谢琳琅在一起后,再未看过旁的女子一眼,更别说纳妾通房之事。
所以,京师好些贵妇人,虽不齿殷准抢夺,谢琳琅背叛,但殷准对谢琳琅这份真心在上流世家圈却是难得。
下属自然也是这么觉得,所以当殷准抱着昏倒的燕惊双进屋时,沿路所有殷家暗卫即使训练有素,也都难得僵愣了一瞬。
殷沉听到下属的问话时,他的眉心更为下沉了几分,斥责道。
“休要胡言。”
下属脸色一白,赶忙垂下了头。
殷沉则调转了脚步,进了院门,院内的主屋,有四个戴着面具穿着黑甲的武士守着。
殷沉停下脚步,这是殷准养的精铁私卫,总共有十个,每一个都堪比一个顶尖的武林高手。
殷准这里常年跟着两个,剩下的都在暗中守着谢琳琅。
只是这一次因为多了一个燕惊双,殷准又多调了两个精铁私卫过来,眼下这个别院里,总共有四个精铁私卫,另外六个跟着谢琳琅。
虽然殷沉有时候也想不通,谢琳琅又没有什么厉害的仇家,干嘛如此重重保护。
但至少从这点来看,殷沉也是认可京师里流传的话。
殷准对谢琳琅看得比自己的命都来的重要,深情且专一。
这样的殷准,真的会…喜欢上别人吗?
殷沉目光看向主屋,但他最终也只是在院子里站了一会,便转身离去。
殷准穿着惯爱穿的紫衣锦袍,慢慢在给身前的酒杯倒着酒,一杯满后,饮下,眼角微弯,眼角那颗泪痣显得格外动人。
燕惊双醒来的时候,便是看到这一幕。
殷准放下酒杯的时候,见到燕惊双神色从起初的迷茫,转变成震惊,最后看向殷准的目光透着浓浓的恨意。
殷准目露愉悦:“记性不错,看来还识得本侯。”
燕惊双见自己手脚被绑在床上,她沉下眉:“殷准,你这是绑架。”
“我们燕府再怎么落魄,我爹也是皇上亲封的威武侯,我是威武侯的嫡女,你怎么能如此肆意妄为地对待我?!”
燕惊双的语气里也透着震惊,看着殷准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疯子。
但殷准的神色却更为愉悦。
“怎么不能?”
“你爹现在领的是个没有实权的差事,连京师都回不了,你们燕家,拿什么来跟我抗衡。”
“我殷准想要的人,早晚会得到。”
殷准眼底闪过几分偏执,慢悠悠说着结语。
燕惊双薄唇紧闭,一双清冷好看的眼望着慵懒的殷准。
“你到底想干嘛?”
殷准“呵”了一声,看着燕惊双似要挣扎:“别做无用功,在你昏迷之时,已然下药封住了你的内力,绑住你的绸缎又是特质的,刀剑都砍不断,更何况是你的蛮力。”
燕惊双听完,倒还真不挣扎了,殷准饮下一杯酒继续笑。
“果然,我没看错你,确实颖悟绝伦,同……”
“不,不只是聪慧,还有你方才看我的眼神,你同我说话的语气,还有……”
殷准顿了顿,视线停留在燕惊双的面容上。
“还有这张脸。”
“你同琳琅长得可真像。”
燕惊双身形下意识一僵,冷不丁想起殷准在梦里见到她这张脸之后,就要毁掉她的容貌。
燕惊双皱了皱眉,余光瞄了眼外面的天色。
眼下已是戌时,她昏迷之前该是酉时。
燕惊双垂眸,轻轻皱眉:“提她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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