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卧在床上,吃着小豆和歌仙送来的爱心点心,郁理跟过来探病的刃是说的眉飞色舞,满心满眼都是喜悦啊。
这让手入完毕后第一时间赶来探望顺便请罪的山姥切国广愕然的同时,内心越发羞愧。
呀,国广!郁理发现了躲在门边的被被,笑着向他招手,傻站在门口干什么,快进来。刀伤全都修复好了,其他人呢?
也都快好了。金发的打刀进屋后轻声应着,犹豫了一下又继续道,山姥切长义的伤更重一点,他拒绝了加速札,所以要花点时间。
郁理的笑容不由淡了些:这样啊那孩子心气高自尊心强,大概是觉得自己做得不够好吧。
我也觉得自己做得不够好。到了这个时候主人都想着用温和的话语替他们遮掩,山姥切国广却只觉得越发自责和抱歉,脑袋垂得越发低微,对不起主人,都是因为我才害您受伤,您应该狠狠责骂和责罚我的。
明明是他自己向主人夸下海口,说能处理好和本作之间的事,结果却变成现在这副样子
国广。主人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山姥切国广悲伤着脸抬头,却看到了一张欣慰的笑脸,但我其实挺高兴的。你们虽然总有摩擦和不对付,但是关键时刻却能联手配合得那么好,这份天生的默契是可遇不可求的。一开始看到你们在战场上都能吵架我是感到失望的,觉得自己是没办法让你们和平共处了,可是最后你们的合作让我知道并非如此。我很高兴,真的。这是很好的开始不是吗?
太阳西沉,夜色渐深,本丸也逐渐陷入一片沉睡的寂静。
夏夜的星空十分美丽,繁星洒下的淡淡光辉照亮了这片的古老建筑。
粟田口院附近的檐廊上,有两个少年迈着轻浅的步伐向外前行。
药研哥,谢谢你陪我出来起夜。五虎退压低着声音轻轻道谢,脸上有放松和不好意思,睡觉前在大广间里听青江先生说了好几个鬼故事,结果就不敢一个人晚上出来了。
没事,我们是兄弟,这种小事没什么的。药研也是压低声音,对自家兄弟,他和大哥一期一振一样都非常包容,不过你们明明很害怕却总是非要过去听,也是很有意思了。
就、就是忍不住嘛,我们也不知道为什么。五虎退更加不好意思了。明明知道会很可怕,但就是想去听。
夜深了,为了不吵到入睡中的大家,短刀们动作很小心,不过对于擅长夜战的他们来说收敛气息走夜路什么的完全不是事。
也或许正因为走得悄无声息,两刃意外地发现了一间临近仓库的空置屋子里竟然有人在,灯光从屋里透出来,将两个男人的剪影投在了和室的障子门上。
那好像是山姥切长义,还有国广先生?五虎退捂着嘴低声惊呼,完全没想到这不怎么对付的两刃这时候居然在夜半密谈,明明白天他们出阵闹不合害主公大人受伤的消息还在传着呢。
药研的眼睛在这时也是眯了眯,他轻推了兄弟一下,做了两个夜战时常用的手势,五虎退看懂了敛息凑近和监听。
而和室里,其实也是被突然叫出来的山姥切长义这会儿也是一脸冷漠,合战场上不管不顾的争执已经让他和对方正式撕破脸,他也懒得再装笑脸:所以,你叫我过来是想告诉我什么?
山姥切也许是属于我的名字。金发的打刀直接道。
什么?长义猛地抬头,用匪夷所思的表情盯着他,气极而笑,你在发什么梦话,那是我的名字,你这个赝品是沾了我的光呃!
他话没说完,胸口就被人粗暴的拍了一叠资料。
「山姥切之名本为本作长义所有,国广因为其仿品故名山姥切国广」,这个观点是来自于昭和时代东京国立博物馆学艺部刀剑室长佐藤贯一的《堀川国广及其弟子》一书里对吧?山姥切国广看着长义一字一句道,正因为这个人,其后出版的刀剑相关书籍资料都默认和沿用了这个观点。我是你的仿品,连有山姥切这个名字都是因为你才得到的。
本、本来就是!他那副冷冷的表情说着早八百年就被公认的事,长义却莫名预感到不安,这种事就算放到两百年后也是如此!
真是这样吗?国广一脸平静,可是我家主人特意拜托了你的前主德川家调查你的过往资料,发现事情却并非如此呢。德川美术馆认为你先拥有山姥切的可能性较小。
你胡说八道什么!长义彻底变色,再也无法维持骄傲的贵族形象,如同受到了最严重的污蔑。
资料上面全都有写,你可以自己去看。你在德川家传承了几百年,被他们当成最高等的一批藏品珍藏,却没有一个记录写着你斩杀过山姥,连尊号都是备前国长义御刀而不是山姥切长义,其实已经说明很多问题了。金发的打刀此时说话没有半分留情,这份资料如果主人没有去调查的话,大概两百年后也不会特意拿出来。你之所以至今都不知道,是因为主人拜托德川美术馆不要将这件事公布于众,就让人们继续以昭和年代的资料为准。
长义一目十行却没有错漏一个字的翻阅着这份资料,他想努力指出里面的错误,想说这是赝品自己胡编乱造的,可是上面列得清清楚楚的每一份论据都让他无力反驳,最后只剩下一脸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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