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这位学徒什么都做的很好,但对推理有关的事十分入迷,平常也一直在关注您和毛利小五郎的消息,是你们的忠实粉丝,给您造成不便实在抱歉。”
黑泽秀明耳尖一动,朗姆关注他可以理解,但为什么要关注毛利小五郎?
毛利小五郎难道有什么特殊之处?
“您不必感到抱歉。”马德拉转身,代替黑泽秀明完成寒暄,“有机会我们下次还会来品尝您的手艺。”
“客人您太客气了。最近……好像不太平,黑泽先生工作时……还请注意安全……我就不耽搁诸位的时间了。”
老板十分年迈,说话时有些气喘,说几个字就要停下来重重喘息一声。
黑泽秀明扫了一眼老板因为常年制作寿司低头而前倾的脖颈,接着挪开视线,“那份寿司中您做的部分十分美味,我下次还会再来。”
他说完,立刻走出寿司店,路过波洛餐厅时下意识往里看了一眼。
刚才还人头攒动的咖啡厅此时已基本“人去楼空”,所有在其中用餐的警察全部离开,留下还没来得及收拾的餐桌。
他收回视线,忽然想起毛利小五郎的侦探事务所就在波洛楼上。
“我们去毛利侦探事务所拜访一下毛利先生。”
“什么?”诸伏景光讶然,抬手看表,不明白刚才还十分着急的黑泽秀明现在为什么突然做出这种会拖延时间的决定。
黑泽秀明解释道:“刚才,寿司店老板提到胁田兼则……也就是朗姆看到有关我和毛利的消息时会格外注意。我想胁田兼则潜伏在这家寿司店,很可能就是为了近距离观察毛利小五郎。”
黑泽秀明闭上眼,回忆之前看到的所有关于毛利小五郎的信息。
不算好也不算坏,有时会酗酒。
好像和风见裕也一样喜欢冲野洋子。
还有呢?
他活得像是一个中年失意的模板,形象模棱两可,没有格外突出的记忆点。
正因为没什么记忆点,所以他在看到这类人的时候不会特意将其记在脑子里。
黑泽秀明看向仍有些焦虑的诸伏景光,“你要是关心那个逃狱的犯人,可以先回警视厅。”
“东京峰会场馆爆炸的事肯定会让警视厅和警察厅被公众质疑,这种情况下联合搜查会议少不了,到时候我们在搜查会议上碰面就好。”
诸伏景光沉默一瞬。
确实如此。
况且……
佐藤正治的逃狱和朗姆脱不开关系,可佐藤正治已经在监狱待了将近一年。东京的监狱管理十分严格,佐藤正治绝没有机会和监狱外的朗姆沟通,并依靠对方策划越狱。
而且,自从秀明从爱尔兰手中抢到组织派入警局的卧底名单。
警视厅、警察厅以及大阪府和京都府都已经在有意识的剥夺卧底的权利,将所有名单上的卧底控制在监视范围之内,杜绝其送出消息或者搞小动作的可能。
既然如此,朗姆是怎么让佐藤正治越狱的?
难道说他们之前早有联系?
——“朗姆应该有合作伙伴代替他和佐藤正治产生交集。”
黑泽秀明等诸伏景光的心声停顿时出声答道,“很显然,佐藤之所以可以逃狱,是朗姆为了引出你而做。”
“之前我审问泽城佑时,从他手机里得到了炸弹犯聊天室的昵称名单,其中那个群主的昵称就是‘治’。”
“泽城佑也是朗姆的外线,那个聊天群内应该几乎全是和朗姆合作的势力或个人,说不定佐藤正治就是那个‘治’……”
“就是他!不会错!”
诸伏景光没等他说完,急声道:“佐藤正治曾用米花公寓的人质威胁警方交出十亿日元换取人质安全,他在犯案时还有一位同伙,名字中也有治字。但那个人在警方抓捕的过程中失足被货车撞死。后来……”
诸伏景光哽咽了一下。
黑泽秀明立刻意识到接下来的内容很可能会戳到诸伏景光不愿多说的内容,于是截断他的话。
“你去吧,我和马德拉一起去拜访毛利就行。”
他有留下景光的理由,但他不能这么做。
每个人都有重要的事,景光名义上是下属,但更是朋友。
“搜查会议见。”黑泽秀明道。
“会议见。”诸伏景光转身拦下一辆出租车,钻进后座,绝尘而去。
“少爷。”马德拉有些担心,“您为什么要让他离开?朗姆就是想要将所有人从您身边调走,最终只留下您一个人。”
“看到他露出这种表情……难道我还能不答应吗?”黑泽秀明笑了一下,“再说……我一个人也不是不行。”
他抬脚走进狭窄的楼道,敲响侦探事务所的大门。
铁门数秒后被打开。
“这里是毛利侦探事务所,请问您——黑泽先生?”毛利兰惊讶地喊道,“您怎么在这里?”
“我和你父亲有事要谈。”黑泽秀明言简意赅地看向坐在工作桌后看电视的男人。
他梳着背头,身着深蓝紫色西装,系着条深酒红色的领带,嘴角有两撇八字胡,脸上全然都是情急之下刻意流露出来的怠慢。
黑泽秀明了然,走到他身侧,抬手摸向正在播放冲野洋子演唱会重播画面的电视。
烫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