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直了身子,从辻村深月和这名青年中间经过,走到他俩身后,转过身面向着他们。
“很高兴见到你们。”
阿尔薇拉拎着裙角行了一礼,站起身看向青年说道。
“您的名字我在几年前听说过。”
“我的名字?”青年有些意外,“不是‘杀人侦探’,而是绫辻行人?”
女巫小姐指着正向他们走来的江户川乱步说道:“是乱步在参加几年前的那次世界侦探大赛的时候告诉我的。”
“那次大赛上就包括了您解决过的‘囹圄岛杀人事件’。”
辻村深月倒吸一口气,随即便意识到自己表现得过于激动了些,克制地板起脸。
“世界侦探大赛。”绫辻行人点燃了手中的细烟管,举到嘴边,“我知道了。”
“不过我想你们这次来,不是为了和我比试一番的吧?”
“当然不是,只是凑巧有这么一个机会可以见到您的真面目,就趁机来看看。”
阿尔薇拉的语气听上去活像是好不容易走进动物园看见了大熊猫。
“异能特务科把您藏得太严实了,我们只能得到‘杀人侦探’这个外号的一些有关信息。此外,什么都问不到,就连‘囹圄岛杀人事件’的信息还是在世界侦探大赛上了解到的。”
绫辻行人吐出一口轻烟,并不意外,“是他们的风格。”
见他们四个人彻底忽视了自己的存在,井上忍无可忍走到近旁。
他刻意地清清嗓,对四人说道:“所以案件的真相到底如何?还有异能特务科的你们,怎么还呆在这里?”
“这么简单的答案,只要看一眼尸体就能知道吧?”
江户川乱步还没来得及说话,便被井上抢了白。
他摘下眼镜,放到阿尔薇拉手里,很不耐烦地说着。
“就算你再怎么担心你的弟弟会被绫辻行人的异能杀死,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毕竟能够指证你弟弟是凶手的证据,已经被他得到了。”
“而你作为帮助隐藏真相的包庇犯,也会有相应的惩戒等着你。”
“不过你也真是奇怪。”
侦探先生眯着眼睛评价道。
“又想要保护弟弟,又希望弟弟能够被抓走……”
“你的矛盾太过明显,根本没办法叫乱步大人忽视它的存在。”
捏着一枚纽扣,绫辻行人波澜不惊道:“正如江户川所说,证据就在这里。”
“这枚纽扣,带有井上雄次郎——也就是井上处长的弟弟的指纹,沾着女受害人的鲜血。女受害人在奋力抵抗中把它拽下来后,于濒死之际将其藏在了内衣肩带下。”
“井上雄次郎连杀两人之后才发现自己的衣服上少了纽扣,但怎么找也找不到,最后向处长你求助。”
“而井上处长你就给他出了这个主意。”
他趁着辻村深月还没反应过来,直接拿出了直接证据,并且说出了犯人的姓名。
在井上越发恐慌的目光中,金发青年叼着他的细烟管,平静如水。
“绫辻老师!”辻村深月这才反应过来,一把夺走他手中的纽扣,大声喝止道,“你怎么又擅自告发犯人的罪行?!”
“我再一次重申,这是不被允许的!”
她的声音中压抑着愤懑。
远超于短时间能够积累的程度。
也许是因最初的起因而积久的怨恨,亦或者是对方一次又一次的对于“命令”的忽视,造成了这份挥之不去的愤怒。
但现在无论她和井上处长做出怎样的反应,杀人凶手井上雄次郎都将迎来他的“意外死亡”。
这就是被世人称为“杀人侦探”的绫辻行人的异能——【Another】。
“这无关乎我的意志。”绫辻行人将那枚纽扣抛向辻村深月,“生与死都是客观的必然现象。”
他冷酷地说道:“我的异能也只是客观存在。他如果没有犯下这样的罪行,自然也不会被我揭发,更不会以某种方式意外身亡。”
辻村深月连忙接住纽扣,同时还想要说些什么。
然而一通意料之外的电话铃声打断了这场不算争吵的争吵。
摸出手机,阿尔薇拉抱歉地笑了笑。
她看清楚屏幕上显示的来电人后才接了起来,“这里是阿尔薇拉,是西格玛出了什么事吗?”
电话那段的织田作之助用肩膀和耳朵夹着手机,双手捧着泡沫箱,接了半箱水后以最快的速度赶回侦探社门口。
“不是西格玛先生的问题。”
他把在门边上有气无力地甩着尾巴拍着地的青花鱼捞进泡沫箱里,第一次感到什么叫做“欲言又止”。
但现在的情况容不得他不说。
“太宰他突然来侦探社了,说是和社长有话要说。”
女巫小姐点点头,随口应道:“嗯,然后呢?”
“然后就在他迈进侦探社的第一秒,他变成了一条青花鱼。”
隔着电话,织田作之助一点也不知道阿尔薇拉有多哭笑不得。
“想来想去,能做到这种事情的也就只有阿尔你了。”
红发青年把装着青花鱼的泡沫箱推到不会妨碍别人行动的角落里。
他平静地问道:“所以,这个情况应该怎么解决?”
“喂,阿尔?你还在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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