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春又尴尬了。以前她就没单独过来过。“哪你可想现在回去?”
迎春只扭手帕子,她不善言辞,又不是傻,还能不知道自己现在回去,一定从老太太那得不了
好,还有出门前探春别有深意的眼光,现在想来不就是“看你回来怎么办”的意思。“女儿、女儿”
“得了,想就是想,不想就是不想,你只扭着,谁能知道你想要什么。”这就是小姐的作派?贾申想挠墙。
“女儿想给父亲侍疾。”迎春说了一句完整话,声虽小也是自己想说的,似乎说出来真的痛快些。邢夫人又不淡定了,自己想要的都能说出来,那自己想要个孩子是不是也可以说出来?得儿回贾申不知道她的想法,要不然也只能呵呵她一脸,你真的想太多了。
“请大老爷安,请大太太安。”林之孝家的进来先向贾申等人请安。贾申暗叹是个明白人,可惜贾府的明白人太少,就把明白人憋成了天聋地哑。见贾申不做声,邢夫人只好开口问道:“老太太打发你过来,可有什么事?”
“二奶奶打发奴婢过来接二姑娘回去。”
“回去?”贾申又要呵呵了,奶奶的,到这里半天,光剩下呵呵了,除此没有别的心情,贾申也是醉了:“她本就是我大房的人,别说老子是她的老子,就说老子病了让她待疾,就是她搬回来住也是天经地义,哪儿来的回去一说?”
“可二奶奶--”
“那也是我大房的二奶奶,明天也得来给老子待疾,要不老子好了以后,可是要--”贾申不等说完,只觉得自己头好像刀剜似地疼起来“可就要—好好问问王—王子腾—王家女的家教...”强忍着说完,贾申仰面向后倒去。幸亏一直没起床,这是贾申倒下前最后的想法。
第6章
大老爷又晕过去了。
大老爷是被二奶奶气晕过去的。
大老爷现在不能听二奶奶三个字,一听二奶奶三个字,就气晕过去了。
各种闲言碎语在荣国府上空飞过,饶是王熙凤是管家奶奶,也禁不住下人的嘴,实在是荣国府下人是出了名的没把门的,还专业好嚼主子事非五十年不动摇。尤其是王熙凤竟查出这话是从荣庆堂最先传出来的,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个锅她是不背也得背了,难道还能让人传是贾母不慈?何况接迎春回来的主意确实是她出的。
不过这回大老爷居然三天还没醒,别说邢夫人迎春,就连贾母和王夫人都着起急来,她们确实是想过爵位能传到宝玉头上,可要是贾申此时就这么没了,连遗折都没法找人代写,要是现在找人代上让宝玉袭爵那乐子可就大了,难道贾申自己没儿子,非得让一个侄子来袭爵?你说宝玉是有大造化的人,他衔玉而生?别闹了,那是你们荣国府自己说的,皇家可不认这回事,要不能前脚刚说衔玉而生,后头马上让他抓胭脂?
贾母和王夫人明镜似的,她们但凡敢在荣国府外说一声宝玉有大造化,回身宝玉就得人间蒸发。你说让贾琏让爵?别说贾琏不傻,就是他同意了,你看王熙凤能同意不。头大,真是头大,贾母现在恨不得时间倒流,她绝不会让贾申出银子了,哪怕是倒流到派人去接迎春之前也好呀。王夫人也想时间倒流,当然银子还是要贾申出的,她就是不想再让王熙凤和邢夫人探讨孝道了,王家女儿的脸呀。
“凤丫头,你别说自己到现在还不知道外面对你的说法?”王子腾夫人史氏脸是绿的,谁让人家说起王熙凤来,打头的是“王子腾的侄女”。
王熙凤是真不知道,从她查出传言是从荣庆堂开始的,就没再在意,反正老太太在府里积威甚重,谁还能扭过她不成:“怎么说?”
“怎么说,说你不敬公婆,三番五次把公公气晕不说,连太医都不给请。”
“是谁胡说,这次明明是请了的。”王熙凤表示这个锅她可不背了,这回一听人回报贾申晕了,她就让人请了太医,看贾申还用什么拿捏她。
“这回请了?”史氏咬牙:“那就是还有没请的时候?”
王熙凤不能说上次她以为贾申是装的,不管看么说,她是真的没请。史氏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都不知道再说什么了,可不管王熙凤也不行,谁让外人议论王熙凤时,加上了王子腾的名字,她可是也有一个女儿的人。
“你马上到你公婆跟前,脱簪请罪。”
“向他们请罪?”就那对公婆,为老不尊的为老不尊,贪婪敛财的贪婪敛财,居然想让她请罪。
“向他们请罪。只有他们出来为你开脱,才能封了外面的传言,再找个奴才,就说因为你管家过严对你怀恨在心,编排主子,打死了事。”
“可这事儿一开始是从老太太的院子里...”
史氏当然明白自己这位族姑的手段,不过是找个人背锅罢了,也是自己这个侄女蠢,居然硬挺着把这个锅背上了。你倒是背锅了,别说贾母不见得感谢你,说不定让你背习惯了,下回有事还让你背去。
你让王家的女儿背锅,倒是做的严密点,在自己家里背背也就算了,忘了你荣国府的奴才那些比喇叭还大的嘴了吗?还传出府外去,这回好了,全京城的人都在议论王家女儿的家教,关键是到现在,这个蠢货还在想着她的脸面,还不肯去请罪。
“从老太太院子里传出来怎么样,现在是从你们府里传到了外面,没人会说老太太不慈,都在说你不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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