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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次贾赦登门赔罪声情并茂地洗白自己,张大太太回娘家也曾学过,李大太太对这位与前妻情深意重的贾大人如今和前妻一家相处多有耳闻, 心里倒对邢夫人同情了几分,连带着对迎春这个记在邢夫人名下的嫡女也多了些关照,此是后话不提。
    要说也不怪张老太爷要打贾赦,你说你和人学学自己昨天是怎么难为张尚书和孙坚的, 张老太爷知道他的尿性也不计较了,可他千不该万不该把自己知道是皇帝的人打理忘情居还不告诉那两人的事儿拿出来显摆,让张老太爷不动戒尺还留着他过年吗?
    “他们哪里得罪了你,你要这么坑他们?万一要是他们说了些什么不该说的话......”
    “这不是没说吗?”贾赦推开从张老太爷一抬起戒尺就趴在他身上的贾琮,心说儿子你就不是在替你爹挨戒尺,分明是让你老爹没法自由跑路呀。
    “那是他们谨慎。”张老太爷想不出什么人办了坏事儿还能这么理直气壮的。
    贾赦也觉得自己冤枉:“我就是知道他们谨慎才不告诉他们呀。”要不以那两人尤其是孙坚,还不得带出形状来,做什么说什么都透出一股假来,皇帝还不得以为他们在演戏:“您想想,这两人就算是自己在皇帝面前磕出血来表忠心,也没有皇帝自己的人偷偷听来的更可信吧。”
    理是这么个理,可是老想打人怎么破?张老太爷一下一下用戒尺拍着桌子,贾琮的眼睛就一直跟着他的戒尺一上一下,倒让他有点好笑,怎么会养出这么实诚的一个孩子。
    “再说在去之前他们已经问过了我八回是不是还有别的想法,听得出他们自己是要安稳的,怎么可能因为和我喝个酒就把自己放到危险的地步。”贾赦更觉得张老太爷胳膊肘往外拐:“我才是你亲女婿呀父亲。”
    张老太爷不再理他,转头考校起贾琮的学问来,这孩子刚开蒙没多久能有什么见识,不过是听听他书背得如何,再看看字写得可工整罢了。等考校完老太爷来了一句:“别让这孩子在你们那个家学里耽误了,让他来府上读书吧。”
    意外之喜从天而降,别说贾赦就是贾琮也知道能到张府的家学附学是个多大的荣耀,这孩子也不等他老子催促,立刻跪下实实在在地磕了三个响头:“多谢祖父栽培,孙子一定努力读书,早点考状元。”就这认亲能力,要说不是贾赦亲生的张老太爷都得和人急。
    他老人家好脾气地问:“怎么非得考状元?”
    “考了状元,就算是父亲和哥哥不在家也没有人能把巧姐儿抱走了。”贾琮志向真不一般。这事儿后来张老太爷也听贾赦和贾琏提过,贾琏为此还特意从他这里拿了本他亲自手书的字帖谢过贾琮。听了小人儿的志向张老太爷觉得自己让人来家学读书不亏,要不是自己怕孙子重孙子有意见,就是亲自教导他也使得。
    贾赦也摸了摸儿子的头:“好小子,男子汉就该为姐妹和侄女撑腰。”
    “有兄弟撑腰有什么用?”张老太爷听了又不高兴了:“没有个好夫婿,有多少人撑腰也是白废。”怎么又把自己套里了?贾赦表示自己压力略大。好在贾琮神来一笔:“将来我会做一个好夫婿。”
    张老太爷都让他逗笑了:“可惜我家没有女孩子,要不就定下你这个小女婿。”说到此又想起女儿定亲时也不过十一岁,那里贾赦也当得起这三个字,久已抬起的戒尺还是落在了贾赦身上。这回贾赦也没叫屈,和张老太爷一起沉默。
    “现在这朝堂上你给搅了一下,可有什么动静?”张老太爷良久后问道。
    贾赦也收拾了心情,正颜答道:“现在是查功勋田和查内务府双管齐下,等于断了他们两条路。勋贵人家钱不多但是有人脉在,这次他们保不下勋贵就得和人离心。内务府是他们的钱袋子,养人养兵哪样不得有钱。可是他们现在的势力已经让皇帝蚕蚀得差不多了,地方上能招呼得动的人越来越少,对手里的东西就看得越来越重,不信他们一样都不出手。”看张老太爷脸色好转接着道:“上次忠安约我,让我吓了一吓,勋贵这边怕是他不会沾手,只看内务府那里吧。”
    “内务府?”张老太爷奇怪:“要说是忠平在内务府有人手还差不多,忠安的母妃自来不比那个女人受宠,位份也比那个女人低一等,能在内务府里有什么人手。”
    贾赦摇头:“我们都小看了忠安。那次也是前一天忠安刚要约我,辅国公府上的太太就到我家耀武扬威,我才猜到他们可能不是忠平而是忠安的人。第二天一诈他果然如此。”
    “就不会是他故意装出来的?”张老太爷还是不大相信。
    “您看交出功勋田的那几家就知道了。”贾赦接着说:“除了我们府上和明面上是忠安的人,还有几家看似中立的人家,但也有四五家明面上却是忠平的人。这里可就有辅国公府。”
    张老太爷点点头算是认可了他的说法,又问道:“史家是怎么回事?”要不你就早交,要不你就不交,可是你在刚过期头一天晚上交到人家户部尚书家里是个什么意思?
    贾赦得意一笑:“这是我吓我们老太太得的好处。”把那天的事儿一一学给张老太爷听。没想到刚听完又挨了一下子:“你就玩火吧,这样的事儿你和她说什么?”万一打草惊蛇了呢。
    “没事儿,我已经把这事儿和皇上说过了。”贾赦不在乎地道:“这也是话赶话说到那里了,再说总是我们老太太的娘家,要是真出了什么事儿我们老二是没事,她能一天到我那里哭十趟。这次我已经算是仁至义尽,都把底透给她了还死不悔改,那就是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了。”说着他贱兮兮地笑起来:“您不知道,我们那个老太太不知道哪来的自信,认定太上皇一心顾念老臣,不会任由皇帝收拾勋贵不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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