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尔摩斯过来,却没有开口说话,本来热络的话题突然一下就便安静了。
华生看了看福尔摩斯,福尔摩斯也看了看他,目光又随即跳到了身后不远的马车上,这时华生明白了,福尔摩斯希望他上马车。
华生招呼了一句:“我去马车上收拾一下东西,你们单独聊。”
华生和福尔摩斯已经同住了一阵子,两个人逐步培养出了难得的默契。
等华生走了,福尔摩斯才开口:“你的兄长想问你,那句「就当是去参加宾格利先生的婚礼」所指为何?”
他单刀直入,丝毫不拖泥带水。
“因为我知道这次去不光是为了参加宾格利先生的婚礼,还有一些别的事。”
福尔摩斯直视着她:“比如?”
克洛莉斯微微欠身,向着福尔摩斯的方向贴近一点,压低声音:“还有他的终身大事。”说罢,她递了个「你知道了吧」的眼神给福尔摩斯。
达西先生一直都盯着克洛莉斯这边,他眼瞧着华生走上马车,留下克洛莉斯和福尔摩斯独处,又眼瞧着两个人的距离拉近,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达西先生两条又浓又黑的眉毛微微皱起,福尔摩斯不是去打探情报的,两个人的距离怎么变近了?
福尔摩斯了然,克洛莉斯压根就没往外来客的方向想。
福尔摩斯转身,看到了达西先生严肃的神情,达西先生板正的表情与克洛莉斯的想法构成了巨大的反差。
“原来是这样……”
克洛莉斯心情愉快:“你不要告诉他,我已经看透了事情的本质。”
要是达西先生知道她发觉了这一切,又该鸭子嘴硬不承认了。
福尔摩斯微笑:“好。”
“嗯,我有一个东西要给你……”犹豫着,克洛莉斯还是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个白色的布包,塞到了福尔摩斯手里。
达西先生的眉头拧得更紧了,他发现妹妹往福尔摩斯手里递了个东西,两个人有了短暂的肢体接触。
福尔摩斯的手掌中摊着的白色布包只有二分之一大,里面散发着隐约的花朵与药草香气。
他望着克洛莉斯。
克洛莉斯有些不好意思:“马车上可能会比较闷,如果你觉得沉闷的话就闻一闻这个,可能会舒服一些。”
她说完以后,面容倒是仍旧白皙,但是耳朵却烫烫的。
福尔摩斯把它收了起来,道谢。
“不过,你不要告诉华生医生,因为我没有给他准备。”
她之前根本就不知道华生也会来。
“明白……”
但是,克洛莉斯没有给华生准备,却有别的人给这位医生备了一份。
马车离开伦敦,往哈福德郡赶,尽管外面风光大好。可是马车却隔绝了新鲜的气息,空气不流通,像暴风雨前阴云压着一般沉闷。
华生受不了这股闷闷的劲儿,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香包,放到了鼻子前,一股芬芳的气味令他的神思舒缓了不少。
福尔摩斯抬眼:“你那是什么东西?”
“一个小香包。”
说起这个香包,华生的心里像被蜂蜜淋过一样甜,他抓着香包在福尔摩斯面前晃了晃,炫耀说:“这是有人怕我在马车上感觉太闷了,特意给我做的。”
“西弗斯花园的女仆,玛丽,特意给你做的。”
“你怎么知道?好的,又是推理。”
福尔摩斯不置可否地笑了。
“如果你也感觉闷得慌的话,我可以把它借给你。”华生大方道。
福尔摩斯弯唇一笑:“不必了,我也有。”他掏出了刚才克洛莉斯递给他的香包,低哼了一声。
华生看到了这个香包,有些着急,伸手想要去拿:“你怎么也有?”
他还以为只有他有呢!
那他的至少应该跟福尔摩斯的不一样吧?
福尔摩斯手掌一合,把香包收了起来。
“你想要看这个香包……”福尔摩斯微笑着看着他,“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每次福尔摩斯这样笑,华生总有一种招惹麻烦的预感。
“你先说是什么条件。”
华生已经有了经验,上次福尔摩斯让他帮一个忙,他没有问清楚,结果陪着这个人去城西乱葬岗待了一晚上。
福尔摩斯:“不难,到了哈福德郡我和达西先生要去见一个人,我们出去的时候你拖住达西小姐,不要让她起疑心。”
“你们要去见哪个人?”
还不能让达西小姐知道他们去见了这个人?
这大大勾起了华生的好奇心。
“一个在别人看来满口胡言,会被当成疯子的人。”
“新的案子吗?”
“不是,很早之前的旧案了,等我处理完这桩案件,会详细告诉你,好让你写成故事。”福尔摩斯已经知道华生把他们的探险写成了小说。
华生同意:“成交。”
福尔摩斯摊开了手掌,华生拿起两个香包比较了一番。
单一眼,华生就看出了差别。
他们两个的香包上都绣上了姓名首字母,可是很明显,J.W可比「S.H」的绣工要精巧得多,这一看就不是出自同一个人之手。
华生万分高兴,憨憨地笑了两声。
“你笑什么?”
“你看看你这个,上面的字母绣得歪七扭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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