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不知他眼里含笑,面上看着安宁,内心却荡漾着擂鼓震颤后的余波。
明明只是称谓而已。
可从来没有人放肆大胆地像她那样喊过他,喊得他恍惚悸动, 喊得他动情。
原来偏爱会让人得寸进尺。
会贪得无厌。
“等下要去吃点宵夜吗?”
“你说什么, 我听不清。”
烟花绽放时的声音巨大, 厉宁策撑着椅子,低头:“里面有宵夜可以点。”
柴漾微微侧目:“不了,你想被围观吗?”
她余光朝后扫了一眼, 不远处的人快把脖子伸断了,“等放完就下山吧,早点休息。”
厉宁策:“好。”
柴漾的椅子斜放着, 背对那群围观群众。
因此他们没有看见烟花下的亲吻,只看到三哥蹲到女人身前,又是盖毛毯,又是仰头说话。
靠, 简直千年难遇!
“拍到了吗?”
“被挡住了, 拍不到三哥正脸呀!”
“偷偷溜到那边的角度肯定会被发现的。”
“哦不, 拍糊了,三哥站起来了!”
“这姐真的……我服了!坐怀不乱,她是嫌三哥蹲在前面挡住她看烟花了吗?”
烟花美极,欣赏的人并不都能全神贯注。
他们一边看着盛景,一边转头去看厉宁策,一边在好友群里八卦,忙得不亦乐乎。
“等等,这就走了?”
“秦二人呢!不留下吃点喝点吗?”
“求求给我一个拍正脸的机会啊,我好恨为什么是大冬天,姐姐围巾真厚!”
“我死了,三哥给人拉车门的样子苏断腿。”
“你他妈有一款限量你也可以苏。”
“直男滚啊,你不懂!”
一些闲言碎语随着两人离开,在凛北豪门的圈子里不胫而走。
传言虽口口声声说着有图有真相,但到头来也只有两个人背对镜头,一站一坐观赏烟花的矜持与克制。
单膝半蹲着盖毛毯那一幕唯美画面没有人拍下来。
只在聊天记录里流传。
以“别人厉家的孩子”著称、从来没有过绯色传闻的厉宁策,人生第一次以这种方式在圈里亮了一次相。
有人看了照片依旧嘴硬——
站得近了些而已,贴都没贴在一起呢。
参加过袁墨生日宴的人也忍不住发言——
那位柴总和袁墨女朋友是闺蜜,袁墨和厉宁策同校师兄弟,两家交好,和厉宁策熟悉一点不也很正常?
鉴于柴漾在生日宴上的表现不卑不亢,游刃有余,没有对任何一家豪门少爷有特殊关注和特殊对待。
大多数人第一反应,除了不信还是不信。
可瓜都摆在眼前了,不认真吃也不行。
正逢过年,这群人放假的放假,闲的闲,把关于柴漾的消息扒了又扒。
其中两条格外引人注目。
第一,励云新组建的电竞俱乐部,目前由柴漾负责运营,拥有除了厉宁策之外的最高话语权。
第二,两人年前曾共同出席海市某科技峰会。
这两条消息落在不同人眼里,有不同的解读。
有人颇为笃定,厉总在追柴总这事儿也差不离。
理由很简单,毕竟厉宁策桃花杀手的作风大家有目共睹——
应酬上的小娇花视而不见,张扬奔放的小野花能被他阴阳怪气的冷漠毒舌怼到无地自容。
即便就那几张说明不了什么的图片,这个女人能得到厉宁策如此特殊对待,那必定是上心了。
而有人却认为,柴漾是厉家新物色的联姻对象。
厉宁策如此高调的行事,想必不只是谈场恋爱而已,或许厉家不想在凛北圈子里找儿媳,从不知道哪个地方扶持了一位年轻女总裁?
这些言论兜兜转转,也传到了沈家人耳中。
沈宅。
客厅大灯开着,沙发上稀稀拉拉坐着人。
“国儿呢?”沈长鹤沉声问阿姨。
“在楼上作画,说不下来了。”
沈家老大不经商,对家产也没有强烈的继承欲望,更不想掺和这家庭丑闻,决定作壁上观。
好在妻子回娘家、闺女沈佩在外拍戏对此一无所知,他索性把自己关进书房,任谁叫都不下楼。
“爸,我晚上还有应酬,您长话短说吧。”沈长鹤刚收回目光,就听见二儿子说道。
老二一家如今支撑着家业,即使不想掺和进来,也得硬着头皮旁观。他下楼时叮嘱沈仁和沈佑这对双胞胎兄弟,不要乱说话。
沈长鹤两手撑着拐杖在地板上砸了一下,将这几天世家圈子流传的柴漾的传闻提了一下。
他难得情绪激烈,气不打一出来。
自己的亲孙女被人大肆议论,没有根基?他沈家的孩子还需要厉家扶持?
韩娴双目震惊,狠狠盯着自己的公公:“什么意思?莫非您还想给她撑腰,把她认回来?”
把私生子认下来,那不就要承认沈万民做过的恶心事,还要连累她和韩家?
韩娴看向沈万民,他小心翼翼地在沈长鹤身边坐下,似乎父子两人存了同样的心思。
怎么的,为了那个丫头片子连点体面都不要了?
韩娴震怒。
要不是韩家这两年和沈家手挽手走下坡路,当年的韩家怎么也不会允许沈家欺负到她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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