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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声音带着哭腔,柔弱轻颤。
    这把小嗓子如黄鹂出谷,正背对着她穿衣的沈勋身子一僵,他侧过脸来,弱冠之年的男子,已完完全全是成年男子的体格,他看向苏吱吱,眸光微眯,见她一身狼狈,倒也记起了自己不久之前的失控。
    沈勋未作解释,随手抓起外袍扔给苏吱吱,“先穿这个。”
    苏吱吱张了张嘴,嫣红唇瓣微肿。
    她想问问,沈勋是不是打算留下她了。
    可又不敢追问。
    她把老/鸨/的话记得真真切切,越是死缠烂打,越是会被对方嫌弃。她没有地位身份,唯有年轻的身子和美貌脸蛋,但花无百日红,以/色/侍/人总是不会长久的。
    想法子趁着年轻多攒银子才行。
    她这样的身份,将来也不会有多好的前程。
    以后有了主母,她也没有好日子过。她想得很清楚,届时攒够银子逃之夭夭便是。
    苏吱吱表面佯装乖巧,“多谢世子爷。”
    她低头穿衣,完全忽略了男人的目光。
    沈勋看着她微微敞开的衣襟,眸光一度暗沉。
    马车停靠在庭院中,周生和王权二人早就避开老远,见动静停歇,周生深吁一口气,压低了声音道:“世子爷今日算不算是初次开荤?”
    王权望着天,虽然不可在背后妄议主子,可他也忍不住多言,“你我从小跟在世子爷身边,几时见他身边有人?那姑娘也算是走运了,碰见了咱们冰清玉洁的世子爷。”
    周生哑然。
    不过……
    世子爷的确是……咳咳,冰清玉洁呀。
    沈勋身边的人都知道,他喜洁。
    若非今日情况特殊,被人下毒,他也不会去了一趟如意楼,还亲自挑选了一个合眼缘的女子。
    周生瞄了一眼庭院,立刻站直了身子,“别说话了,世子爷出来了。”
    王权继续望着天,假装是个莫得感情的木头人。
    这厢,沈勋要回房沐浴更衣。
    苏吱吱下马车之际,因着身子酸痛,马车下面又没有脚凳,她不受控制的往下栽去。
    沈勋眼疾手快,一个转身,直接把她捞了起来,又见她掉了一只鞋,索性把人打横抱起。
    很轻、很软,楚楚女儿香扑面而来。
    沈勋凸起的喉结滚了滚,说了两人见面之后的第二句话,“娇气。”
    苏吱吱一抖,沈勋抱着她大步往内院走去。
    这里是沈勋在扬州城置办的私宅,宅邸占地不算广阔,但胜在精致古朴,处处雕梁画栋。
    苏吱吱知道,自己没被嫌弃。
    老/鸨/和有经验的姐姐们教过她如何看男子,以及如何辨别男子的情绪。
    看得出来,沈勋依旧颇有兴致。
    到了内宅卧房,苏吱吱被放在了圆桌上,沈勋直接欺身过来,不容分说的把她摁了下去,然后握住了她的脚踝……
    *
    风止树歇,外面暮色降临。
    这座宅子没有婆子丫鬟,沈勋此行扬州,只带了数名心腹。
    周生和王权守在院外几个时辰了,此刻房中总算是消停,他二人不由得纳罕,两人对视了一眼,仿佛对自家世子爷又有了全新的认识。
    他们家清风朗月的世子爷,也有今日呢。
    房门打开,晚霞薄光笼罩沈勋身上,他披着一件雪色中衣,胸/前有艳红色指甲划痕,鬓角微湿,眉目似是终于舒展开了。
    沈勋,“抬热水来。”
    周生和王权立刻会意。
    苏吱吱不敢睡下。
    听见外面动静,她又从榻上爬坐了起来,可下一刻又跌了下去。
    沈勋提着热水折返内室,苏吱吱一双眼睛朦胧湿润,怯生生的,嗓子沙哑不成词,“世子爷,奴婢算是……您的人了么?奴婢可以一直留下来?”
    沈勋眸光暗沉,内室尚未点燃火烛,但他视野极好,能看清榻上女子的一切细微表情,还有她脖颈上朵朵红梅。
    两人对视,沈勋嗓音已恢复清冷,仿佛今日下午所有的控制都是假的,“我既赎了你,你自然就是我的人,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苏吱吱心中酸涩。
    但她出身卑微,能逃离销金窟已经是老天恩赐了,她不该奢望太多,期盼越多就越会失望。
    她噎了一声,嗓子似是难以发音,“苏、苏吱吱。”
    沈勋只是淡淡点头,并未当回事。
    一个通房而已,他这个年纪的男子身边是早该有女子伺/候的。
    但他沐浴从来都是不假他人之手,见苏吱吱又要试图爬起来,他道:“我不喜人靠近。”
    苏吱吱,“……”
    她呆了呆。
    世子爷既然不喜人靠近,可他逮着她缠了一下午了。
    *
    沈勋从净房出来时,发现脚踏下面打了地铺,而苏吱吱蜷缩在薄衾之下,已经沉睡,她是累急了,正打着轻鼾。
    沈勋看了她几眼,侧脸酡红娇媚,瞧着实在小,莫名有些可怜。
    门外有敲门声。
    沈勋理了理衣襟走出内室。
    门外,几名心腹正站立如松的静等着。
    几人眼观鼻鼻观心,不敢多看世子爷一眼。
    沈勋如若无事,晚风拂面而来,吹动院墙翠竹沙沙作响。
    沈勋嗓音清冷如冰玉相击,“查清楚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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