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犹豫一会儿,电话挂了,这下犹豫都不用了。
但没走两步,电话又打来了,这次她没犹豫,接了。
时穆语气不善,问她,“你现在在哪儿”?
“时穆,我再说一遍,我们玩完了”。
同样的话,再说出来,还是喘不过气。
“顾欢,游戏既然开始了,那就由不得你说结束”,他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这句话,顾欢甚至能想象出他的表情。
列车马上要出发了,顾欢不想跟他纠缠,太没劲了,她用温柔的语气说出最狠的话,“时穆,我不喜欢你,一直都不喜欢,最开始就是骗你的,你知道问什么吗”?
对面的男人握紧手机,没说话,在极力压着情绪。
顾欢知道他在听,“因为我有病啊,心理疾病,异性恐惧症听过吗?没听过也没关系,我可以告诉你,简单的说就是排斥异性,靠近就会恶心”。
“但你不一样,我的身体不排斥你,你能让我爽,你知道我这个人的,就是没底线,谁让我爽我就愿意伺候谁,你不是例外,换成其他人,我也会叫,只要能让我高兴”。
“顾欢”!
时穆真的想要杀了她,她终于承认了。
顾欢继续说,“你活儿真的很好,但我腻了,说起来你也不算吃亏,毕竟我也让你爽了,你前女友挺不错的,我们、就这样了”。
说完之后,她不管对面反应直接把他微信拉黑了,然后将手机关机。
她也不知道哪来的自信招惹了时穆能全身而退,就是这样做了。
硬座车厢里,顾欢坐在靠窗的位置,火车哐当哐当,外面景象一闪而过。
她坐在那里很安静,周围人时不时就要往她身上看两眼,异性居多,她太漂亮了,即使不能拥有,看着就赏心悦目。
有人跟她搭话,她不理。
后来就没人再跟她搭话了,自讨没趣的事儿谁喜欢做?
列车一路向西,景色不断变换,叁月份的西南云很多,天很蓝,阳光充足,这里没有被工业污染。
下午六点,顾欢抵达拉萨,浑身难受,呼吸困难,她知道是高原反应,海拔几千米的高原,不是闹着玩的。
她出了车站没走远,先买了件大棉袄穿上,拉萨昼夜温差很大,她实在难受,走几步,看见家酒店就进去了,前台一看就知道她高反了,忙拿出氧气给她吸。
半个小时后,她缓过神,从包里掏出现金开了间房,酒店柜台有红景天、高原安、乙酰唑胺,她都来了点。
顾欢不想客死异乡,收尸的人都没有,太可怜了。
她洗了澡,吃了很多药,坐八个小时的硬座,太累了,躺床上就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意外的发现不难受了,她洗漱好跟前台退了房,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她去了布达拉宫、纳木措、大昭寺、唐古拉山。
她并不孤单,因为有很多像她一样的年轻人,独身来拉萨。
在拉萨待了一周,她开了张新手机卡,谁都不知道,世界清净了。
她承认,她就是在逃避,她不想死,她舍不得时穆的肉体。
回南城那天,她把新办那张电话卡注销了,又用了原来的手机号,飞机在南城机场降落,手机开机,未接来电、信息很多。
她跟既季苒说自己到南城了。
本来要点开打车软件叫车,但通讯录那一栏引起了她的注意,有一个红色的小1。
好奇心使她点开,是时穆,很多条验证信息。
“真要跟我划清界限”?
“顾欢,你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你凭什么以为我会放过你,就凭你玩弄了我两年”?
“你这种人也会玩消失”?
“你最好一辈子不再踏进南城”。
“死了说一声,我找人替你收尸”。
“顾欢”!
“学校的事我知道了,卜雯是我前女友”。
“还活着吗”?
顾欢站着没动,她看着那么多验证消息,走不动,她笑了,但笑比哭还难看,她知道,时穆认真了。
这不是自作多情,顾欢说出那样的话,他还能舔着脸来找她,相当于把他的自尊和骄傲踩碎了,碾在脚底下给顾欢看,她怎么会不懂。
时穆也觉得自己贱,顾欢玩弄他的感情,他该杀了她。
没人可以耍弄他。
但她消失了,他找到了季苒,知道了卜雯去学校造谣她是小叁,知道她脑袋上长了个肿瘤,他面上什么也看不出来,装的很冷漠,没有人知道他心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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