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等张颂德拒绝,南星就妥帖地请大夫过来,他不好拒绝,只得被推着去了耳房看诊上药。
“知常,是为兄托大了,此事不怪颂德兄。”黎錞生得偏英武,如果他披挂上阵,倒更像是一位将军,所以他惯常不爱带护卫,寻常走在路上,他不着书生衣衫,一般人都不敢招惹他的。
黎望当然明白这个道理,但事关至亲,人有迁怒总归是无法控制的事。
“大哥你先喝药吧,如今张颂德已经被无罪释放,明天咱们就回汴京去。”黎望有些担心道,“这天越来越冷了,恐是要下雪,大哥你这回遭了不少罪,还得回去养一养。最近我在叶青士老先生那边治病,等到了汴京……”
“当真?叶老先生竟回了汴京?”黎錞惊喜道。
“自然当真,届时也请他老人家也给大哥瞧瞧,仔细落下了病根,明年三月就要下场,不能马虎。”
黎錞听到这消息,却比自己得救还要开心。
这边厢兄弟谈心,那边白五爷正跟展昭抱怨黎知常不是人呢。
“展昭,你说他是不是不做人,那么多姑娘哎,他居然都丢给五爷,让我帮忙安置,简直岂有此理!”白玉堂从外头忙活了一圈,连口水都没喝,这会儿吨吨吨灌了三杯,这才不吐不快。
展昭闻言,心中一动:“可是那些被张三强占的姑娘吗?”
“对啊,也是些苦命人,那张三罪有应得,但黎知常说,这世道于女子艰难,能不留下案底就不留下,便让我去把人安顿好,那些外乡还有亲戚的,已经托白家和商家商行的人送走了。”
“但那些供词和诉状……”
“也有孤女,被那张三害得家破人亡,誓死拼上性命也要告他,这才有了那些诉状,展昭,你可得公事公办,务必让包大人铡了这丧尽天良的畜生。”
展昭当即行了个江湖的抱拳礼:“展某必不会令五爷失望。”
白玉堂闻言,眉峰一扬:“这还差不多,得了,我去看看那黎知常,你赶紧去洗洗吧,这一身馊味,方才店小二那嫌弃的眼神,展护卫是没瞧见吗?”
展昭:……
展昭迅速去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便拿上干粮同黎望告别回汴京而去。
他快马加鞭,不到一日就回了开封府,带着诉状和证据直接禀告包大人,又说了黎兄的用计,请包大人示下。
“特事特办,展护卫,此事你做得不错。”包公说完,当即请出尚方宝剑赠与展昭,“那张三为非作歹,这黄县令却也是不遑多让,此次再去黄沙县,展护卫务必将那黄县令绳之以法,以儆效尤。”
等黎望一行人离开黄沙县的时候,展昭穿着一身猎猎官袍,带着一行官差持尚方宝剑就杀去了黄沙县衙,黄志雄正在跟牢里的张三吹嘘自己攀上了京中高枝呢,就被王朝马汉直接压在了阴臭的地上。
“你是——”
“我不是同黄大人讲过吗?我姓展,你可以唤我展护卫。”
!!!!!!
开封府的御猫展昭?!黄志雄整个人都恍惚了,为什么京里的大官打扮这么朴素?!这简直是欺诈!
展昭却笑着从官袍里摸出那一兜金元宝,脸上带着十足的调侃:“黄大人,展某这还是头一遭碰上敢给我送钱的,不得不说,黄大人好胆识啊。”
作者有话要说: 展喵喵:第一次收到贿赂,感觉还挺新奇呢。【猫猫得意.jpg】
第47章 谈话
当初展昭之所以会来黄沙县微服私访,乃是因为霍秋娘不信自己的丈夫是被张颂德所害,拖着病体上开封府告案。
包大人觉得事有蹊跷,这才派他来微服查访,如今果不其然,这黄沙县上下沆瀣一气,不把人命律法当回事,展昭持尚方宝剑,将黄沙衙门上下整顿一番,这才带上王朝马汉将霍秋娘送回家。
黄张两家比邻而居,展昭将霍秋娘送回去后,便去敲张家的门,却发现张颂德居然并不在家,只一个老仆福松出来开门。
“老朽拜见展护卫。”
“老伯免礼,张公子尚有腿伤在身,怎么就出远门了?”
福松将展昭引进门奉了茶,才道:“老朽也不瞒展护卫,黄家的事虽然是过去了,但瓜田李下,这隔壁是新丧的寡妇,且黄老婆子为人疑心极重,我家少爷又怕见到那黄嫂子,便同黎公子他们一同赴京去了。”
展昭一讶,心想张公子如此贴心,心中未尝没有倾慕之情,只是阴差阳错,终究是没有缘分:“原来如此,张公子好品格。”
“少爷为人总是过于心善,此次离开,也有想要散心的原因,老朽目不能视,无法随少爷离开,只希望少爷能早日走出来。”
拜别老仆福松,展昭又打探了一番黄家老妪的品性,心知那霍秋娘此番回去恐怕境况称不上好,便又打了个回马枪,以府衙的名义嘉奖了霍秋娘为夫伸冤的义举,有朝廷为其背书,名声和生活应都会好过许多。
“展护卫,你这是同谁学的,从前你可没这么细致妥帖的?”
展昭一愣,继而想起那些被白五爷和黎兄送走的女子,便觉得自己做得并不多,故道:“只是分内之事,哪里称得上细致妥帖了。”
王朝马汉:那我们算什么?糙汉对照组?!
黄志雄落马,黄沙县群龙无首,展昭待到朝廷派来的新县令到任,他才返回汴京交差,这个时候,东京城刚好落第一场大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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