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艳娘简直不敢相信这是包勉说出来的话,这还是从前那个唯唯诺诺的老匹夫吗?
于是她厉声喝道:“你恶毒!”
“你才是毒妇!”
两人于牢房激情对骂,好家伙,简直比菜市口还要热闹,隔壁牢房睡觉的都被吵醒,盘腿坐着听得津津有味。嗨呀,这有钱人家的小妾原来这么恶毒,瞧着生得标志,啧啧啧,也不是谁都能消受的。
秦艳娘一时半会儿还松不了口,送去叶老先生那边的药单也没这么快查清,但黎望饿了,这一日动了这么多嘴皮子,他也懒得再走,干脆叫人去巽羽楼弄些吃的过来。
五爷看着桌上的菜肴,忍不住酸了:“为什么你叫人外送,还能带小菜饮品的?居然还有鸡汤,这就是你老板的福报吗?”
黎望喝着香醇的鸡汤,懒得跟五爷打嘴仗:“巽羽楼员工,都有这种福报,五爷也想要吗?”
“……难怪巽羽楼但凡招工,那么多人上赶着去端盘子。”合着是因为有隐形福利啊,不过他转念一想,就有些不平,“当初还是五爷提醒你去开店的,五爷就不能有特殊待遇吗?”
展昭端着饭过后,听了半截子话,有些疑惑道:“什么特殊待遇?”
“多吃一碗饭的特殊待遇,展兄要不要?”黎望随口就答。
五爷:“……你当我是饭桶吗?”
“那你说,咱们谁去巽羽楼吃得最多?”黎望表示自己有真凭实据。
五爷熄火了,他年纪轻正在长身体,吃得多有错吗?也是有钱人家的少爷,竟抠这点饭钱,哼哼。
瞧瞧这两,加起来不知道有没有个七岁,方才还人模人样恐吓秦艳娘呢,那套话的水平,开封府牢狱中工作了三十年的狱卒都没这么熟练,现在却……真是不说也罢。
“喂,展昭你又叹什么气啊,还在烦恼紫河车的案子啊?”
展昭却摇头道:“没有,黎兄的法子已经是所能想到的唯一办法了,如果这都不能让文裘二人松口,恐怕也是包勉命中有此一劫。”
“你也别这么忧虑,动脑子的事情交给黎知常就是了,他这人鬼点子多,嘴皮子又溜,死的都能说成活的,那文若愚要真有绝世之才,早叫名扬大宋了,你就安心吧。”
黎望:“……五爷你拿小生安慰别人的话术,颇为熟练啊。”
“这是夸你呢,真心的。”
黎望听罢,实话实说道:“五爷,你的真心有点难以找见。”
“哈哈哈哈!确实。”展昭听到此,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
白玉堂见此,却气得站起来:“好你个展昭,五爷帮你说话,你居然反过来帮他,简直狼心狗肺!”
展昭指了指黎望,一脸正义道:“展某向来只说实话。”
黎望表示憋笑憋得非常艰辛,一本正经调侃人的展昭可太少见了,哎,如果他擅长画技,倒是可以将这幅场面画下来。
哎,可惜他懒得学画,可惜了。
从开封府回到家,已经是日落斜阳时分了,黎望正好赶在老爹下值之前回来,一扭头,就看到了自家小弟非常幽怨的眼神。
“哟,这不是咱们晴儿嘛,怎么杵这儿啊?”
黎晴依旧拿幽怨的眼神看人:“二哥,爹都跟我说了。”嘤,他还以为自己占了大便宜,谁知道他吃了一顿绝无仅有的亏。
太亏了,这事儿他也不是不能办,但挑明了讲,他起码敢要巽羽楼雅间一个月的使用权,他挨了好一顿毒打呢,这一点儿也不过分。
黎望:“……”这也是亲爹啊。
“二哥,你就没什么话想同弟弟讲吗?”黎晴的眼神更加幽怨了。
黎望的良心一时有些招架不住,虽然说是你情我愿的事情,但毕竟是亲弟弟嘛,于是他道:“咱爹,揍你了?”
“那么粗的藤条,二哥你说呢?”虽然他皮糙肉厚不怕打,但不给好处他就一直卖惨。
黎望摸了摸鼻子:“要不,二哥给你做顿饭?”
黎晴登时就不假哭了:“这可是你说的,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白担心了,心这么大的弟弟,为了口吃的就能骗走,哎。
黎晴却挤着自家二哥打听细节:“二哥,听爹说你是帮开封府办案,还得了包青天的青眼,是不是真的?二哥你好厉害啊,能带带弟弟我吗?我不想读书了,好无趣啊,那些书看个几遍就记住了,夫子还老是翻来覆去地考,好没意思啊。”
“……”弟弟你凡尔赛了知不知道。
“我跟夫子说,夫子还不信,还拿教鞭抽了我的掌心,其他的同窗好笑话我,说我吹牛,二哥,你说他们是不是很过分?”
“……”别以为你哥我没看到你硬挤的眼泪,你京中一小霸王还玩卖惨戏,你听听外头挨你拳头小朋友的哭声啊。
但黎望可不是什么正经人,送一顿免费的饭已经是极限了,安慰人?那不存在的。
“你不想读书,你以为你哥我愿意读书吗?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了,你好歹外头的学堂,平日里就是简单的课堂考教,你哥我就惨了,过几日就要去国子监读书,听说祭酒大人很是严苛,想想就难过。”
黎晴:……有这么惨吗?
“二哥你背书也像庞昱那么难吗?”天知道,他帮庞昱打过多少掩护,明明昨日就提过的内容,今天上课就忘了,这记性简直比他娘还要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