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们说,该怎么办?”五爷气得抱刀靠在一边,忽然眼睛一亮,“展昭你方才不是说你是被药倒的,是不是只要查出你中过迷药,就能证明清白了?”
展昭还没答呢,黎望就给五爷泼了盆冷水:“你这番手段,倘若是展昭初初被抓时,说不定还能见效,但现在,以展昭的内力,那点儿药性早就被化解了。”
就算是叶老先生来,估计也查不出展昭曾经中过什么迷药。
与五爷的关注点不同,黎望更在意另一点:“展兄,那朵红丝花是不是……”
“是,正是红花杀手每次杀人时会留下的那朵红丝花。”
白玉堂却听得纳闷:“什么红花杀手?你们能解释一下吗?”
黎望随口解释了两句,心里却愈发疑惑,这背后之人,为什么要设计陷害展昭作红花杀手?是展昭的仇人,还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听你们这么一说,这红花杀手必是江湖人,展昭,你是不是曾经得罪过什么人啊?”如果是江湖人,他倒是可以去找人探查探查。
展昭摇了摇头,他入公门已经好几年,少在江湖上走动,这乍然被问,他实在是想不起来。
黎望见两人把怀疑对象指向江湖人,立刻道:“我却不这么觉得,江湖上寻仇结怨,手段往往单一,但是展昭这案子却不同,先是杀了两个朝廷命官,且并非贪官之辈,这就很违背江湖侠义,除非是那等穷凶极恶之人,否则鲜少有江湖人为了寻仇去杀好官的。”
“再有,此人必定对展昭你知之甚深,我与五爷都不知展兄你曾有过未婚妻,甚至此人还知道你未婚妻生得如何模样,又大海捞针找了个模样相似的女子来诱你上当,还要伙同青楼演这么一出戏,如果他当真与你有仇,你昏迷不醒的时候,就该一剑刺死你,而不是把人送进衙门,给包公替你洗清冤屈的机会。”
白玉堂最是懂江湖规矩,一听就忍不住点头:“确实,他这番作为,不似江湖人,倒像是玩弄手段的阴险狡诈之辈。”
“没错,月娘因病早逝,见过她的人并不多,这人就像黎兄所说,恐怕真是与我有大仇,非要我身败名裂不可。”
黎望却觉得还是有些不对,这案子听着像是对付展昭一人,但细细品味起来,却是剑指开封府,毕竟展昭是开封府的一员,包公深知展昭品性,绝不会因此铡了展昭,如果没有证据,那……结果可不妙啊。
“可恶,黎知常,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证明展昭的清白?”
黎望有些不确定道:“证据嘛,活人可以说谎,但死人绝对不会,五爷你不妨去探探那小红的尸身现在何处,展昭是用剑的高手,即便他醉酒,剑伤也与他人有所不同。”
“你说得不错,我这就去探。”
待五爷离开,黎望斟酌了一下语气,才道:“展兄你似有未尽之言?”
展昭确实心有疑惑,他自问看人极少出错,那白如梦虽是烟花女子,却并非心性歹毒之人,可她却在公堂上坚定指认他行凶,这其中必有蹊跷。
“我明白了,我会去惜春院一探这白如梦。”
展昭却很不放心:“黎兄还是莫要去了,惜春院犹同那深谭一般,若是黎兄……”
黎望当即摆了摆手:“展昭你是正派人,自然是正派人的探法,看你这样子就没怎么上过青楼,我嘛,自然有我的渠道。”
展昭难得露出了一个疑惑脸,黎望却摆了摆手挥别朋友,只道:“放心,我一定救你出来。”
从开封府大狱里出来,黎望正准备去找丁继武问问汴京城秦楼楚馆的消息,就被公孙先生堵了个正着。
“公孙先生,可是有要事?”
“恩,闲话不多说,包大人方才又请了白如梦过府相询,黎公子可要旁听?”
黎望一听,自然不会拒绝,很快就到了花厅后头的屏风处。
没一会儿,王朝马汉就带着白如梦进来了,只是那老鸨古长玉跟得紧,竟非要跟来,连包公问白如梦的话,她也要代为回答,不让白如梦开一句口。
包公责问她,她还口口声声说白如梦是她惜春院的头牌,她必得一路陪着,不敢砸了金字招牌云云,若包公非要单独询问,她就死赖在开封府不走了。
……街上的泼皮无赖,都没这位老鸨三分泼辣蛮缠。
包公无奈,只得留她下来,但这古长玉在场,白如梦更是神情懦弱,什么都说不出来,只道展昭杀人是确凿无误的事情。
黎望从前光听说青楼女子惯会骗人,现在一看,果真如此。
等前头的人散去,黎望才跟公孙先生出去面见包公。
包公脸带疲惫,显然应付这蛮缠的老鸨非常吃力,他见黎望,便道:“此案,知常你怎么看?”
“展兄必不是杀人凶手。”
包公当然也知道这一点,只是想要证明这一点,却很难。
“所以在这一点的前提下,我们倒推回去,展昭没有说谎,那说谎的便另有其人。”黎望上前两步,跟公孙先生借了纸笔写下惜春院三个字,“从老板娘古长玉到白如梦,她俩口中的话,应没一句可信。”
“但两人,显然是后者更好突破一些。”见包公点头,黎望在纸上写下白如梦的名字,并画了个圈,“方才展昭同我讲,白如梦是凌水人,因为三年前家乡发了水灾,所以逃难出来,路上父母病逝,她不得已在安平县卖身葬父,因为带着一个痴儿弟弟小飞,故此寻常人家不愿买她,所以不得不卖身青楼,以全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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