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话什么意思!”石母气得鼻孔大张,拿着柴刀就道,“我家现在这个条件,哪里还娶得起媳妇!我不管,今日我要你将所有人叫来,替我儿澄清!况且我家清儿那么大个活人,难道不能证明吗?”
这就是无理取闹了,宗祠大会哪里是说开就能开的,村长当即道:“这种事情,要怎么澄清啊!你都说你家永靖没钱娶亲了,名声坏点也无所谓,你们自家人知道,不就成了。”
石母急了:“现在不娶亲,不代表以后也不娶啊?我家永靖医术那般好,以后定是要重开医馆的。”
在石母看来,自己儿子千好万好,从前那姓沈的贱女人还在时,竟要儿子小意哄着,明明是个不下蛋的母鸡,还矫揉造作,真真是看不进眼。
“可得了吧,打从沈柔死后,他天天醉酒,上个月我去看他,手抖得比我这老头子还要厉害,他要再开医馆,谁敢去治病啊!”村长一脸轻蔑道。
石母气得脸都歪了:“他会好的!”
“老夫看他,是好不了了,说不定他就是喝酒喝得不行了,人保和堂的老大夫亲口说的,那还能有假!老夫还是劝你,等永靖回来,好好去医馆看看,那酒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又金贵得很,正好趁此断了酒瘾。”
石母虽然拿了把柴刀壮胆,但她也知道自己得罪不起村长,又被话堵得说不出口,便只能愤愤地回家。
可一路回家,全是村人对她的指指点点,那难听劲,简直要将她整个人湮没。
石母愈发愤懑,心中对沈柔更是恨极,若不是娶了这么个会偷人的儿媳妇,她家永靖也不会变成现在这番模样!前几日那奸夫居然还敢上门来,石母心里越想越呕,根本坐不住,想到儿子和孙子都还不知道村里的情况,她干脆收拾了一点行囊去城里找人。
可这七年来,石母极少进城,根本打听不到儿子的落脚之处。晕头转向地找了一圈,最后找上了开封府。
也是巧了,前日石清在叶府换药时被掳,虽然半道被展昭救了回来,但这事儿总得解决。于是今日,包公正好有空,便再度宣了石永靖和柳青平前来问话。
柳青平今日,可谓是趾高气昂,眼前仿佛已经看到了石永靖将石清交还给他的样子。
“柳青平,你说你有了证据证明那石清是你的孩子?”
“回包大人的话,是的。”
柳青平说完,便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纸递上去:“这是保和堂贺大夫出具的脉案,乃是我请他趁石永靖安睡时诊的脉,他的脉案证明,此人先天没有生育能力。”
石母进来的时候,就刚好听到这句话,气得当场就摔包袱!
“你这人究竟是谁!为何要如此污蔑我儿!我儿与你有什么深仇大恨,原来是你在背后散播谣言!”
石母气得要打人,近前才发现竟是那七年前的沈柔奸夫,她立刻想明白了,根本没管场合,直接就痛骂过去:“好你个奸夫!你居然还敢出现在我们面前!”
包公听得脑仁疼,忙叫人将两人拉开,才道:“肃静!开封府重地,岂容你二人喧闹!若再吵闹,本府便要治你们的罪了。”
石母当即哭着跪倒,也没看到石永靖难看的脸色,当即道:“大人,求大人替民妇做主啊。”
“老夫人起来说话。”
石母一听,当即站起来道:“大人,便是此人,散播吾儿的不实传闻,求大人狠狠治他的罪!”
柳青平却丝毫不怕这老虔婆,扬声道:“老夫人,什么叫不实传闻?小生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你问你的好儿子石永靖,他敢在包大人面前否认吗?”
石永靖确实不敢,而那脉案,也无从否认。
“这不可能!你胡说!”石母急得找儿子,喊道,“永靖,你说话呀!你现在又没醉,怎的好赖话都说不来了!”
石父早逝,石永靖是被石母一手带大的,骨子里还是有对母亲威严的恐惧,听到这话,他才开口:“娘,你怎么来了,这里的事情,我能解决!”
“你能解决个屁!当年若不是为娘,你那优柔寡断的性子,别又被那姓沈的哄了去!”石母显然非常不喜欢沈柔,说了两句,才想起来这是开封府,便道,“你老实呆着,为娘替你找回公道,便带清儿一道回家去。”
石母想得好,若有包大人替她背书,永靖的不育传闻自然便能散了,还能叫这个奸夫吃牢饭。
柳青平见这刁婆子不到黄河不死心,当即假模假样道:“若大人信不过小生呈上的脉案,可叫其他的大夫再来一诊。当初的事情,小生碍于救命之恩,回家后日日愧疚,近些日子睡觉梦里总能听到那孩子的哭喊声,叫得小生心里苦痛,便急急收拾了行囊赴京。”
“石永靖虽对小生有救命之恩,可……他为人,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为夫不仁,为父又不慈,想那小儿柔弱无依,小生愿意将那孩子带回家乡抚养,绝不会苛待,更不会动辄打骂。”
读过书的,漂亮话都会说,包公却觉这柳青平眉眼藏奸,绝非善类。
石母吃了没文化的水平,公堂之上也不敢带脏话,只能气愤地喊:“我不信!我儿便是京中最好的大夫,他自己难道还会诊错吗?”
“医者不自医,老夫人该是明白的。”
石母愈发堵心,却依旧不信儿子不能生育这件事:“万一是你,将那什么大夫收买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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