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如此,本府便叫你看看,你那所谓的江湖英雄好汉,到底是何模样!”
包公说完,让人将周吴氏押到一旁,随后传王婆子上堂。
本来吧,黎望是准备替周青松当状师的,只可惜后来时间紧迫,五爷又很忙,便没来得及同周青松开口,如今替王婆子和朱丽儿发声,也没什么不好。
“王婆子,你有何冤屈,不妨说来。”
王婆子便将儿子王魁按了手印的壮纸呈上去,又说:“大人,民妇有冤,那黑豹带人袭击了我家,不仅重伤了我儿王魁,还掳走了我的女儿瓶儿,请大人做主。”
包公认得黎望的字迹,见案情与王婆子所述没有出入,便道:“来人,传王瓶儿上堂。”
有苦主喊冤,王家的案子其实很简单,倘若黑豹就在堂上,包公甚至能直接下判决铡了此人。
王瓶儿获救后,就被五爷送到了通许县衙,这会儿她换了身衣服进来,看到娘亲,直接哭着奔了过来:“娘!瓶儿终于见到你了!哥哥呢,哥哥他……”
“放心,你哥没事,咱们遇上了好心人,救了你哥哥。”
王瓶儿一听,当即喜极而泣,等包大人问话,她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说,你在被黑豹一行人掳走后,被送到了念奴娇的潘妈妈手里?”
王瓶儿并不是胆怯的性子,闻言就愤慨道:“是,他们还逼我认命!叫我去念奴娇接客!我不从,他们就打我,还把饭菜丢在地上,叫我捡来吃!”
王婆子心疼地抱住女儿,心里对那群人的恨,一瞬间达到了顶峰。
包公又传唤了另外一同获救的两名少女,两人所述与王瓶儿证词一致,他当堂便下令封锁念奴娇,捉拿潘妈妈一党人下狱。
那胡西霸不知踪迹,潘妈妈却还在念奴娇内,没一会儿就被衙差押到了堂上,她眼见王瓶儿在此,心里立刻咯噔一声,脸上也适时露出恐惧的神情。
“民妇潘翠,拜见大人。”
“潘翠,你们念奴娇私抓少女、逼良为娼,你可认?”
潘妈妈当即喊冤啊,那作态完全可以直接上台唱戏了:“大人冤枉啊,我们念奴娇向来是本本分分做生意,姑娘们也都是自愿入门,何来逼良为娼一说啊?”
包公便将王瓶儿三人的遭遇一一陈述,潘妈妈听了,却依旧不认:“大人,无凭无据,仅凭几个小姑娘的话,您就要定我们的罪吗?”
包公略一迟疑,便听到堂下传来知常的声音:“谁说无凭无据?大人,小生有话要说。”
黎望是跟着王婆子进来的,进来后他除了行礼,一直没开口说过话,方才堂上信息量那么大,也就没什么人注意到他。
这会儿他一开口,焦点瞬间就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知常不妨直说。”
李城南心道好一个样貌俊朗的年轻后生,再听包大人唤其知常,心里立刻了然,原来这就是那位知常啊。
而潘妈妈呢,见到黎望的刹那,脸色就灰败了下去。
“是你!你竟然是官府的人!”她咬牙切齿道。
黎望却不看她几欲杀人的目光,只恭敬道:“昨日晚间,小生与好友一道去此地的念奴娇吃酒,席上偶遇一少女,几番交谈,才知其乃是被迫入猖门,卖身契亦是被逼着签下的。小生怜她命苦,便替她赎了身,而今她正在堂外,想要替自己、替那些不甘入念奴娇的姑娘们讨一个公道。”
包公闻言,立刻道:“传她进来。”
朱丽儿早就在心里翻来覆去组织过措辞,如今真的面见包青天,即便是从前的噩梦潘妈妈在场,她心里亦是非常坚定的:“民女朱丽儿,拜见包大人。”
“你有何冤屈,不妨说来。”
朱丽儿便自报家门籍贯,然后着重说了她是被人骗到念奴娇,起先是威逼利诱,后来是严刑暴打,她挨不住,又因为容貌没有那么娇丽,这才先做了楼里端茶倒水的丫头。
整整两年,她出不去念奴娇,却见多了潘妈妈各种越线的行为,朱丽儿一桩桩一件件都说了出来,有些没有证据,有些还能找到人证,等她说完,堂上惊得连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听得见。
念奴娇,当真是枉费了这个名字。
这根本不是什么寻常的风月之地,而是一个少女的魔窟啊。
“大人,小女鄙陋,不通文墨,但小女所述,句句属实,这是小女被逼签下的卖身契,请大人过目。”
包公见到这张已经泛黄的卖身契,整个人气势全开,质问道:“潘翠,而今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何话要说!”
潘妈妈嘴里泛苦,却是说不出任何否认的话。
她还当这朱丽儿是个好的呢,却没想到心眼这般毒,还有这什么禾公子,当真是要害死她了。她心里直后悔,昨晚真不该见钱眼开放这丫头走,如今这该如何是好啊!
胡老板不在,她可不能认罪啊!
潘妈妈脸上全是惊惧,可她的害怕,并不能阻止包大人的秉公办案,这一桩桩一件件,已经足够摘掉她项上的脑袋了。
“周吴氏,潘翠听判!”
包公问完所有案情,仔细辨过所有人证物证,方要下判决,便听得外头有人高声喊话:“大人且慢!”
这声音浑厚得很,且暗含内力,显然不是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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