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中怡:……下辈子吧。
她心里默默给了回答,见那位公子并不怪罪弟弟的无礼,便一脚也上了马车,说实话,这马车也……太宽敞了一些,汴京城的有钱人都这么任性的吗?
她正胡思乱想着,吴风却感觉不到她的顾虑,见桌上摆着香香软软的糕点,当即就要伸手去拿,幸好吴中怡既是发现,才阻止了他。
“不许。”
“姐姐,它们好香,我想吃!”吴风开始卖惨,这么香甜的糕点,他这辈子都没尝过,见姐姐心硬如铁,他当即转头望向好看的大哥哥,“好看的大哥哥,风儿可以吃吗?”
“当然可以,糕点摆出来,就是给人吃的。”
黎望这话音刚落下,吴风就捡了两块糕饼入口,吴中怡根本就拦不住,故而只得道歉:“抱歉,风儿他性子急了些,还望公子不要责怪。”
五爷进来的时候,就听到了这话。
他忍不住挑了挑眉,方才这姑娘在下面时,对着他那叫一个戒备与警惕,现下看到黎知常,怎么语气都温煦起来了?
五爷忍不住看向朋友,心想这人如果不开腔的时候,确实还挺能唬人的。
“好吃!好好吃!姐,你也吃,这么好吃的东西,以后肯定是吃不到了!”吴风塞了一块给姐姐,自己又高兴得吃了起来。
不过糕点总是有些干的,他又吃得快,难免被噎到,吴中怡见此,哪里顾得上其他,忙替弟弟顺气,然后从腰间拿下水囊给弟弟喂水。
只是尴尬的是,刚才时间紧,她……忘记在水囊里灌水了。
好在,这马车足够大,她水囊里没水,旁边的茶杯里却是有的,甚至暗格里,还有前几天做的橘子罐头。
吴中怡随着母亲走南闯北,什么样的人没见过,这么考究的用度,绝不是什么普通人。她有心想要叫弟弟安静一些,但很显然,吴风相当不可控。
他糕饼吃饱了,又吃了一罐橘子水,正是高兴的时候,便忍不住簇到好看大哥哥身边,好奇道:“姐姐说,你们要带我去看病,是不是真的?”
这口齿还挺伶俐,眼中也不似混沌,看来心智虽然有些受损,但也没到很严重的地步。
“是啊,不过看病要喝很苦的汤药,你可以吗?”五爷估计逗他道。
吴风一听,当即苦下脸来,摆手道:“不要喝苦苦,姐姐,我不想看病了。”
吴风小孩子脾气,他哭闹起来,吴中怡根本哄不住。
黎望见了,忍不住嘴五爷:“……五爷,你是嫌坐马车太清净了是不是?”
白玉堂也是被吵得脑袋疼,自觉气短,便道:“我哪知道他这么禁不住事啊,幸好你喝药不闹,不然五爷指定给你下哑药!”
……最毒五爷心,黎望决定离五爷远一些。
“你挪什么,跟你开玩笑的!”
黎望闻言,便同吴风说:“听见没有,这位哥哥同你开玩笑的,他又不是大夫,没本事给你开苦汤药的。”
好家伙,没想到你是这样的黎知常。
然后呢,吴风还竟真不哭闹了,挂着鼻涕泡问:“真的?”
“自然是真的,骗你做什么。”
吴风立刻就不哭了,甚至是一秒被哄好,又开开心心地摸起了马车,他不哭闹的时候,倒是跟正常人没太大区别,就是他左腿跛得有些厉害,每次想要站起来,都跌了回去。
五爷见此,难免也有些恻隐之心。
他想,若不是吴家上上下下都不做人,没有那场大火,这孩子也该长到像晴儿那般活泼好动才是。
从城郊到内城鼓楼,马车晃了有一个半时辰,这一路吴中怡都是心怀忐忑,反倒是吴风开心极了,将桌上的糕饼全部吃下肚后,终于是到了下车的地方。
“到了,下车吧。”
吴中怡带着弟弟下车,抬眼四望,处处都是亭台楼阁,是她从未到过的地方,甚至比大相国寺那边还要富贵两分。
黎望最后下车,林府门口的药童早在见到马车时就奔了出来,见到他下车,忙欢喜道:“黎公子,今日您来得可巧,小少爷真闹着要找您呢,老爷搞不定,这会儿正头疼呢。”
原来,这位公子姓黎。
黎望一听,忍不住乐了:“走走走,前头带路,瞧瞧去!哦对了,马车后边有个食盒,五爷你去拿一下,正好拿来哄小孩了。”
“你当五爷是什么人,使唤起来还挺自如!”
白玉堂气呼呼道,不过脚下却是不停,他走到车后头嫌弃地拿了食盒,随手给了药童,这才叫吴家姐弟俩跟上。
等吴中怡进了门,才知道这里是谁家。
而也就是因为知道,吴中怡才满脸惊诧,娘到底哪里来的人脉啊,居然能请得天下闻名的叶青士叶神医出手替风儿治病!
要早知道是来见叶神医,她肯定当然二话不说就上马车,哪里会拖延那么久!
“小女吴中怡拜见叶老神医,风儿,快跪下。”
叶青士见她这么实诚地磕头,当即叫人起来:“不必如此,既是求医,老朽知晓了,哪有将病患拒之门外的道理。”
吴中怡简直感动,难怪叶青士能被天下人奉为神医呢,老先生不仅医术好,心肠也这般温善,当真无愧于神医之名。
“多谢老神医。”
吴中怡将弟弟扶起来,又叫弟弟坐好伸手,生怕弟弟又闹起来,叶青士见了,便温和道:“你是叫风儿,对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