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么呢,要真是打到了,都不说我,你也早跟着被爆头了好吗?
但话肯定不能这么说,我慢了一拍,刚想转头,却发现肩膀被他牢牢地按着,力道大得惊人,想转都转不过去,只好背对着他开口:“放心啦,一点事都没……”
“题名——为什么不杀我?”
我倏地望过去。
不是吧,这都被扎成刺猬了,还没事?
“会杀了你的,”书翁不知何时跃上了主桅,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它,“但在此之前,需要你回答几个问题——你,是从哪里来的?”
“题名——艾西是用日本画师的灵魂制造出来的。”
“特地大老远地跑来大海中央,不单单只为了狩猎人类吧?”书翁眯起眼,“是伯爵的命令吗?”
外表看上去已然奄奄一息的恶魔诡异地沉默了几秒后,陡然咧开大嘴,露出了一口阴森森的白牙。
“是想知道——库洛斯·玛利安的情报吗?”
变故就在这一刻发生!
本应早已失去了行动能力的恶魔猝然欺近书翁,趁着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之际,一口咬住老人家的胳膊,眨眼便窜上了高空!
“老头!!!”
与此同时,按在我肩膀上的力道瞬间消失,一阵强风骤然掠过耳侧,我还没来得及转头,便被自己的头发糊了一脸。
拉比也跟着冲了上去。
“书翁!拉比!”克劳利忧心忡忡地抬头去看,但他们飞得实在太高了,从我们这个角度望去,除了深黑的夜幕,什么都看不到。
“千万……千万不要离船太远啊……”
我刚把脸上的头发拨开,便听到了米兰达的这声喃喃,顿了顿,忽然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什么,连忙低头去看自己之前划伤的手臂。
——本该鲜血淋漓、要多狰狞有多狰狞的创面,就这样光滑而平整地出现在了我眼前,连个血点子都没有。
嗯……
不开玩笑,她这能力是不是有点克我啊?
不会我每次划个伤口,都会像现在这样立马就复原吧?
“米兰达,”这个念头刚一蹦出来,我顿觉生无可恋,“你能选择性地发动圣洁吗?”
“选、选择性?”米兰达懵逼地望向我,结结巴巴地问,“什么意思?”
“就是把我手臂上的时间单拎出来,不要和船上的时间同步……之类的?”我试探性地提出建议,“因为我的圣洁是血液,必须有伤口才能发动。”
“抱、抱歉!”米兰达露出有些慌张的神色,“我我我还做不到那么精准地操控圣洁,这、这次在教团,也只学到了怎么延长……”
流星雨般砸下的炮火刹那间盖过了她的声音。
一时间,船上硝烟弥漫,到处都充斥着悲鸣。
米兰达惊叫着抱头蹲下,在剧烈的震动中,被鲜红的碎屑扑了一身,她颤抖着抬头去看,就看到了我在她头顶上方铺开的那一片椭圆形的血壁。
我自己的脑袋顶上也有一片。
这只是我在情急之下的一次尝试,却没想到效果意外的不错。就是大小上依旧受限,即使有米兰达圣洁的加成,也堪堪只能盖住一个成年人。
不消片刻,在小臂上火辣辣的疼痛被温暖所替代之际,巨大的金色圈环也重重地覆盖了整艘船。被轰炸得残破不堪、冒着滚滚的黑烟、甚至都已经开始倾斜了的船,就这样在由无数个六角形斑纹组成的圈环中,再一次回到了先前崭新的模样。
不幸中的万幸就是它没把我这流出来的血也给还原回去,否则,我这战斗力可就真降到负值了。
“也不知道拉比和书翁都怎么样了……”克劳利扶着桅杆站稳,“总觉得有种不祥的预感啊……”
说实话我也是。
但是没用,再急我也上不去。
“不、不好了!”米兰达忽地一声惊叫,我望过去,就见她脸色惨白地盯着小臂上的刻盘,“拉比马上就要离开刻盘所能覆盖到的极限范围了,伤口立刻就会回到身上的!”
“果然是在战斗吗,”克劳利神色凝重,顺着那根几乎隐没在了夜色中的锤柄望上去,“可是,到底要怎么做才能上去支援他们……”
“我去,”李娜莉顿了顿,“船这边就交给你们了。”
这里确实也只有她有这个能力。
我瞄了一眼李娜莉踩着锤柄远去的背影,重新把注意力拉回到了眼前,然后抬手,从裸|露的肩膀一路划至小臂,热烫的鲜血霎时争先恐后地涌出,迅速地在半空汇集一处。
我第一时间就给自己和米兰达脑袋顶上的血壁各加固了一层,谁出事,米兰达也不能出事,她是这船之所以还能继续在海上航行的关键;
另外阿妮塔小姐的脑袋上也要来一片,别的先不说,这可是我师父的女人……之一;
再有就是船老大,因为他刚好就在我的旁边……不,我的意思是,这人的存在也很重要,算是船上的实际领袖和船员们的主心骨。
……还有谁需要?
嗯?等一下,阿妮塔小姐你不要乱跑,我本来在防御上就还是个新手——新手个屁啊!是我这个圣洁它本来就不是用来防御的!所以求求你真的不要这么高估它,它真不带定位的也不能随心所欲地跟着人移动啊!
还有从上面砸下来的这些攻击,请你们有始有终一点、一直保持直上直下的输出好吗?这怎么还带斜着来的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