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也真的站着一个人——身穿神父服、戴着眼镜的红衣主教此刻正站在密室的入口,面无表情地望着我。
我:“……”
我再顾不得什么,几乎是瞬间便当机立断地开了那个黑色的方舟,因为直接开到了亚连的房间,我都看到对面的亚连……甚至对面的亚连也已看到了我,却在即将奔过去的前一秒,被一股大力给陡然拉了回来。
黑色的方舟之门也在同一时刻寸寸地碎裂了开来。
“你果然……是那个‘渎神者’的后代。”
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从台阶那边响起,披着人皮的怪物一步一步地走了下来。
“虽然只有被剥离出去的那一半,但……竟敢试图蛊惑‘那位大人’、并将‘那位大人’占为己有的这个罪名,依旧……不·可·原·谅。”
“我能杀她一次,”怪物一点一点地褪去了人皮,阴冷的声音瞬息欺近,“同样——也能杀你。”
我立刻警觉地张开了防御的血壁,与此同时,自它身后猝然开了一片形状不规则的方舟之门,紧接着退魔大剑自上而下地斩下,已经披好了道化披风的亚连直接跃了下来。
“阿波……克里霍斯。”
等看清对面的敌人后,亚连的脸色陡然凝重了起来。
“亚……连……”那怪物全然不受影响,甚至还单手捂脸,发出了一连串瘆人的笑声。接着亚连的退魔大剑便忽地恢复成了左臂的形状,并长出了层层叠叠一大片的羽毛,“没想到你竟然自己送上了门。”
亚连闷哼一声,脸上瞬间见了冷汗,就像遭受了什么极大的痛苦一般,颤抖着捂住了自己的左手。
我虽然自己也曾见过这样的景象,却还是被吓得一惊,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奔过去想要扶他,却在触碰到他左臂的一刹那,发现上面层层叠叠的羽毛一颤,继而尽数脱落了下来,还未落地,便在半空化为了齑粉。
然后下一秒,亚连便倏地一把推开我,直接用利爪扛下了阿波克里霍斯劈下来的手。
而我的手臂上则骤然穿出血刃,试图给它来个对穿,却不想那怪物竟从背后长出了新的手臂,直接将我的攻击给挡了下来。
“你竟然再次……”它甚至还专门回过了头,“你·竟·敢……”
但我和亚连都没打算听他把话说完,直接就想将它劈成两半。
却再度撞上了什么坚硬的物体,被阻挡了开来。
因为对方本身就是圣洁,退魔大剑不会生效,所以亚连只能用左手的利爪跟他打,我则见缝插针地利用血刃从他的死角发起攻击,但却被一一挡下——于是我们无法攻击到他、他也因不能再操控亚连的圣洁而一时无法伤到我们的局势就这样僵持了下来。
但这样下去……吃亏的终究还是我们。
于是我没有丝毫迟疑,如法炮制地就移开了血壁,然后在下一次攻击的时候,如愿以偿地被这怪物后面的那只手斜着穿过了胸口。
“塞西——!!!!!”
亚连的瞳孔剧缩,却在下一秒,看到有血刃频闪,自阿波克里霍斯的那只手臂开始,一路向上,直接自内而外地给它来了个树杈状的穿刺。
我一般……不,是我从不会像这样以自己的生命为赌注去做些什么,除非对方真的是什么极为重要的人。
而那极少的、能让我生出赌一把这个念头的人,此刻就在我的面前。
总的来说,这波不亏。
因为那怪物登时就哇地一下吐了一大口绿色的血液,好像体内有什么本源上的物质被破坏被腐蚀了一般,狰狞地盯向我们,然后在我没忍住也开始大口大口地咳血的同时,又吐了口血。
“嘻嘻嘻——咦?是徒弟?”
“是徒弟呢——”
我刚想趁着还能喘气,再来一波乘胜追击,却忽地被亚连拉了一下,接着就见那对变了造型、看上去成熟了不少的诺亚双胞胎直接从黑色的方舟之门中冒了出来,一人给了阿波克里霍斯一枪,随即巨大的铁处女凭空出现,砰地一声将就那怪物给扣在了其中。
不,等等……那现在,难道是要接着跟诺亚打了吗?
但亚连显然并不准备跟他们打,在我又涌起那股恶心的感觉的一刻,他直接捞过我便跃入了临时拉开的方舟之门。
“不行,走错了……要、要去总部,”等落地发现是一片麦田后,他才意识到了什么,整个人都有些慌神,“对,去、去找护士长,或者赫布拉斯卡,她们一定有办法……塞西……?”
然后他眼中的濒死伤患——没错,就是我——便挣了挣,完好无损地站起了身。
“等等,等等塞西,可是,刚刚不还是……”
“吓到了吧?这就是我最近新掌握的大招,”我张嘴就开编,“在没受到致命伤的情况下,某些伤口……是可以自行愈合的。”
“可、可是……”
亚连看上去还是有些懵,他似乎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却又具体说不出到底是哪里不对,因为我的伤口确实已经愈合了。
“还有,”我提醒他,“你要是再这么盯着我,我可就要喊拉比了。”
亚连:“……”
亚连立刻瞪了我一眼,然后飞快地脱下外衣,给我罩了过来。
然而还没等他开口教训我,我刚提到的拉比就真的跑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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