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姐,是我啊,火车上我们见过的,栖川林。”
沐颜尴尬了一瞬,她这才想起来当时留给对方的名字是假的,似乎是姓王,可名字叫什么她是随口编的,现在也想不起来了。
不过这也太巧了,昨天她和郁自安在家还商量着怎么对付这人,结果第二天就碰上了。
“哦,是栖川先生啊,您倒是好记性,只一面就记住了我。”
栖川林笑着恭维她:“实在是没见过王小姐这样让人惊艳的女士,所以印象格外深刻。”
沐颜平日挺喜欢别人夸她的,可这会儿听见一个日本人对她赞赏有加,她只觉得瘆的慌,头皮发麻的感觉涌上来,于是连忙打断对方的寒暄,借口自己还有急事,头也不回地拉着蒋桃离开了。
栖川林在后面叫了她两声她也当作没有听见,跟蒋桃两人上车后,她才松了一口气,蒋桃用手肘撞了撞她:“唉,王小姐?”
什么王小姐嘛,随口编的而已,沐颜心里有些腻烦,她怎么觉得这个栖川林对她蛮有兴趣的,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而沐颜前脚刚走,后脚栖川林脸色就垮了下来,他吩咐手下跟了上去。
沐颜今天出门没带保镖,坐的也是蒋桃家的车,蒋家的司机和保镖警惕性不高,所以还真被人找到了郁家。
所以很快,栖川林就查清楚了沐颜的底细。
他抽着雪茄翻看着手下送上来的资料,呵,有意思,竟然连名字都是假的。
作者有话说:
第55章 一箭双雕
沐颜回去当晚就跟郁自安说了偶遇栖川林的事, “我是真没想到,那小日本竟然还记着我,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啊。”
郁自安闻言皱起了眉头, 他就说那人心里肯定有别的想法,要不然也不会平白无故在火车上要沐颜的通讯地址。
“你不用担心,这事我来处理。”
原本没打算对这人大动干戈的,可如今看来,他得在出国前解决掉这个祸患才行。
沐颜把事情撇给郁自安后一身轻松, 他向来都是说到做到的。
郁自安第二天就找来了常平, 两人在书房说了半上午的话,接着下午常平便让人悄悄给英国领事馆送了一封信, 保罗谢尔收到这信的时候还有些诧异,不过他没有声张, 等入夜后便打发了司机自己一个人开车去赴约。
常平之所以会注意到这个英国副领事,是因为这人跟楚兴帮一个舞场的舞女好上了,最近频频光顾舞场不说,还似动了真情一般。
再者这人跟他的顶头上司罗赫德不和,跟舞女倩倩独处的时候抱怨了不少东西。
保罗谢尔今年三十四岁, 妻子早逝,唯一的女儿在英国本土随他父母居住, 而他已经被大英政府派往中国八年了,这八年间, 由于罗赫德的刻意为难, 他一次回国的机会都没有,两人其实是有些水火不容的。
不过这点外人很难察觉, 毕竟谁会刻意去管英国领事馆的事呢。
而两人之所以会结仇, 还是因为他们父辈祖辈留下的遗恨, 当年保罗谢尔毕业后本能直接留在海军服役,他家里人都是海军出身,晋升相对容易,可在罗赫德的操作下,他成了驻外使团的一员,就连眼下这个副领事的职位,还是远在英国的家人帮他活动来的。
他刚来中国的那几年因为不忿还经常跟罗赫德对着干,可他一个人势单力孤,次次吃亏之后索性放浪形骸了,罗赫德见他彻底服软后也就把他扔在了一旁,他就这么在英国领事馆做着边缘人物,一做就是好几年。
领事馆一个总领事,三个副领事,他应该算是存在感最低的了,难为常平把他从犄角旮旯扒拉出来。
两人约在外滩的一处小饭馆里,这家馆子是楚兴帮自己人开的,保罗谢尔找了好一会儿才在一个小巷子里找到地方,掀开门帘,他一眼就看见在餐桌旁坐着等他的常平。
“常先生?”
保罗谢尔是认识常平的,他去舞场去的勤,而常平每个月都要去巡场,所以两人是见过的。
“谢尔先生,请坐。”
常平站起身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随即笑着为保罗倒了杯茶。
“小馆子里只有茶水,没有您喝得惯的咖啡,招待不周,还望见谅。”
保罗心里一头雾水,他来中国八年,中文说得溜熟,这样的客套话也是听得懂的。
他在常平对面坐下,将茶水挪到一边,双手在桌上交叉,疑惑地问:“所以是常先生邀我过来的?不知您信里的话是什么意思。”
常平不急不缓地给自己的杯子满上,然后抬头看他:“谢尔先生您读出了什么意思呢?”
保罗谢尔闻言一愣,要是他没有理解错误的话,信里的陈述是说可以帮他解决掉罗赫德,所以他今晚才会独身一人过来赴约。
他说出自己的猜测,常平点头。
“不错,不止如此,谢尔先生,只要有您的配合,我们不仅能帮您解决掉罗赫德先生,而且会帮助您成为新的总领事,听说您已经有些年头没有回家了,家里的父母可都盼着您呐。
我们中国有句古话叫儿行千里母担忧,说的就是离家在外的孩子,母亲永远为他操着心,担忧他在外面的衣食住行,想必您的母亲也是一样,您难道不想念她吗?”
怎么会不想家里人呢,保罗苦笑,他之所以天天去舞场放松喝酒,不就是因为想要排解对亲人和家乡的思念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