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嘉定白了一眼,“切,说了跟没说一样。”
闵姜西道:“我这话可不是诓你们,未成年能做的事本来就很少,很多时候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身边的人受欺负,生气,委屈,不甘心,想要报复,但是连怎么报复都不知道。”
“这不是你们的错,更不是软弱,而是时间给予人的一道枷锁,你不可能提前拿起刀子捅自己一刀或者捅别人一刀,用这种方式证明你长大了,有能力了,因为承担责任的不是你,是你本来要保护的人,你只能默默地忍着,攒着,将所有的情绪牢牢地压在心底,你反复去想怎么才能变得强大,怎么才能保护想要保护的人,最后发现只有一条路可以走,放下你认为的武器,拿起书本,做这个年纪最该做的事情,做到你能做到的最好,做到所有人中的最好,然后慢慢等着长大。”
秦嘉定和荣昊都不是乖宝宝,也最讨厌说教,早在闵姜西说‘连怎么报复都不知道’的时候,两人心底已经同时起了反心,毕竟他们认为的报复方式多种多样,但随后闵姜西说的话,彻底堵住了两人的嘴,不仅是嘴巴,就连心都无法反驳。
三个人六目相对,闵姜西话音落下半晌都没人接话,不知过了多久,还是荣昊率先出声,略带小心的问道:“你怎么了?”
闵姜西有片刻的恍惚,身处哪里她不知道,满脑子都是碎片式的记忆,她仿佛站在学校走廊里,眼前是陌生又暴躁的女人,一边喊着她妈妈的名字,一边扇她耳光;又像是站在她家的老房子里,手里攥着一把水果刀,颤着声音说要捅死面前的那个男人,那年她还不到七岁……
不是故意要提及,只是恰好话赶话,闵姜西努力从回忆里逃出,佯装镇定,“什么怎么了?”
秦嘉定也是神情怪异的看着闵姜西,轻声说:“你是要哭吗?”
闵姜西知道自己绝对不会哭,别说是在这种场合,就是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她也早就不哭了,信誓旦旦,她如常道:“哭什么,你见过哪个老师给学生讲道理讲到痛哭流涕的?”
秦嘉定和荣昊都不说话,不知是沉浸在她之前的那番话里,还是觉得她此刻的话并不可信。
两人难得的安静,闵姜西换了副口吻,语重心长的说:“别那么急着长大,当个成年人真没你们想的那么好。”
秦嘉定问:“长大不就能保护想保护的人了?”
闵姜西道:“这建立在你们成功长成一个合格大人的基础之上,对不努力的人而言,增长的只有年纪,没有能力。”
而且,有句话闵姜西没说,不是每个大人都还有机会保护想要保护的那个人,所以慢一些长大,也许无能为力,但最少还有陪伴。
第104章 不爱的有恃无恐
闵姜西突然接到冯婧筠打来的电话,迟疑片刻还是选择接通。
“冯小姐。”她声音如常。
冯婧筠以往都是冷傲中带着几分客气,今天却是直接撂了脸子,冷声道:“原本我以为你只是只聪明的兔子,没想到你是扮猪吃老虎。”
闵姜西还没不乐意,冯婧筠先翻了脸,前者愣了片刻,不动声色的道:“冯小姐有话直说。”
冯婧筠压抑着怒气道:“你敢往我身上泼脏水,我不好过,你也别想有消停日子。”
闵姜西实话实说,“我不懂你什么意思。”
她说的越认真,在对方听来便越装模作样,干脆开门见山,冯婧筠挑开了道:“你跟秦佔说过些什么,自己心里清楚!”
秦佔?
她说什么了?
闵姜西是真糊涂,也不喜欢这种云山雾罩的谈话方式,直截了当的道:“冯小姐,虽然我跟秦先生之间的对话次数不是很多,但你让我猜内容,一时半会儿我也没法确定你说的是哪一次。”
冯婧筠被气笑了,“敢做不敢认?你在秦家当家教,却跟江东不清不楚,现在秦佔公司的游戏被恶意透露给江东,秦佔是傻才会信你这只鬼,你还敢在他面前挑拨离间,把事推到我头上来,我看你是被秦佔惯了两天,不知道疼字怎么写了!”
她这番话内容含量太大,以至于闵姜西顾不得反驳跟江东之间的不清不楚,只挑重点问:“我什么时候把事推到你头上了?”
冯婧筠想想就气得发抖,“装什么装,秦佔前天晚上刚见过你,转身就叫人查到我头上来,他公司的游戏我碰都没碰过,要不是你在背后说了什么,他会冲我来?!”
闵姜西冤枉,她怎么知道秦佔找人去查冯婧筠,这事儿跟她一分钱关系都没有,但是冯婧筠不信,她从来没有信过闵姜西,一直都是提防戒备的状态,都说女人的第六感最准,怎么样,到底还是叫闵姜西钻了空子。
闵姜西也知道,无论她说什么冯婧筠都不会信,冷静到近乎冷漠,她声音如常道:“我跟秦先生前天晚上是见过面,但见面的原因是我近期被人跟踪监视,秦先生是重脸面的人,因为他影响到我的隐私安全,他过来跟我打声招呼,说到这个……”
“冯小姐,一再让秦先生为难甚至不爽的人,可从来都不是我,你是不是该反思一下自己的某些行为,争风吃醋,点到即止是乐趣,过了,可就犯法了。”
冯婧筠没想到闵姜西这么猖狂,竟敢当面儿数落她,怒极,反倒冷静的说:“我是没你会俘获人心,短短时间把秦嘉定和秦佔哄得晕头转向,现在还当了荣家的家教。我一心为了秦佔好,谁敢在背地里算计他,我让谁吃不了兜着走,像你这种女人我见多了,其实你是江东的人,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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