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东二话没说,直接把电话挂了,手机甩在一边,他是脑子有坑才会想给江悦庭打招呼,就赖家庭医生在耳边叨叨,死向三又跟他举什么四舅的例子。
江悦庭气得他肝儿疼,江东也越发肯定一个事实,他的心脏都没江悦庭好,江悦庭能有什么毛病。
打电话,江东叫人安排去夜城的房车,他自己的身体状况,没人比他更了解,虽说现在可以自由下地溜达,但也仅限于溜达十分钟左右,走快两步都拔不上气,像是中枪的那个洞还没填满,气虚。
气虚就气虚,大不了一路躺去夜城,总比躺在家里被气死的好。
从有记忆开始,江东就习惯了一个吩咐解决所有问题,这对他而言是天经地义的事,外面的事有外面的人安排,江东坐在沙发上,让阿姨给他收拾行李,东西都装好了,江东不死心的拨了沈姣的号码,一听到人工声音他就来气,拉着脸挂断,紧接着又打给别人,“车准备好了吗?”
男人很小心,几近忐忑的回道:“老板,江董吩咐,不让我们备车,让您在深城安心养身体。”
由于气不打一处来,江东反而没有炸,平静的回了句:“你从谁那领薪水?”
男人低声说:“老板,您别为难我,江董派了人过来,我想帮您办事也办不了…”
江东生怕当着外人的面笑出声,果断挂断,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怒极反笑,江悦庭什么意思?他十几岁跟他闹得最凶的时候,江悦庭都没说用这招治他,现在他三十几了,江悦庭还叛逆上了。
“哈……”
江东没什么好说的,就是想笑。
重新拨通江悦庭的号码,江东准备和他大战三百回合,可手机里传来的却是:“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再打,还是接不通,再打,接不通,再打,关机了。
江东捏着手机,强忍着没把手机甩出去,他怕手机坏了,这种某人下怀,江悦庭敢不让人给他买新的,这种损事,老头子绝对干得出来。
怎么说背就能背到这种地步?说关机都关机,跟约好了似的,江东一口气没倒腾上来,嗓子眼一痒,开始咳嗽,越咳嗽越痒,越痒越咳,白皙的皮肤很快就像蒸煮的龙虾,连脖颈的血管都凸|起来。
伤口已经愈合,不会轻易扯开,但疼得是里面还没复原的血肉,就像一个看起来很光鲜漂亮的苹果,其实从果核往外,已经逐渐变黑了。
江东的咳声把楼下阿姨引上来,阿姨吓坏了,本能的抬手拍他后背,这一拍,正中伤口,江东有苦难言,撅在沙发上,眼泪都下来了。
身体很难受,江东咳了一场像是掏光了三分之二的元气,一个人躺在床上,不禁的想到沈姣,以前他总爱吓唬她,一分难受也能装出十分疼,就爱看她担惊受怕的模样,如今好了,他难受死她都看不见,原来想要割断什么东西特别简单,在这样的时代也能轻而易举的消失,不留任何余地,什么爱与不爱,哪怕在沈姣关机的前一天,江东都以为自己才是这场关系中的主导,无论沈姣去哪,只要他在原地,她就会回来。
可现在江东才缓过神来,爱跟被爱之间,明明是被爱更没主动权,只要那个爱的人单方面切断给予,什么都没有了。
第1609章 迟来的团圆
乖乖前天刚满三个月,眼看着还有半个月就要过年了,闵姜西晾在后院的腊货,也从腊鱼,腊肉,腊排骨,拓展到腊鹅,腊鸡,腊鸭子,之前一起逛菜场,某摊位前面摆着一排笼子,里面装的都是兔子,闵姜西侧头问秦嘉定:“要买几只回去玩吗?”
不等秦佔给他使眼色,秦嘉定立马摇头拒绝,两人心照不宣,都生怕杆儿上再多样腊兔子,饶是如此,猪还是没躲过去,闵姜西当天买了一百斤猪肉,说是回去做成腊肠给陆遇迟和程双他们寄过去。
闵姜西每天都把生活安排满满的,一会儿做这个,一会儿做那个,直到某天她自己都没察觉的一句话,才让秦佔后知后觉,她为何要这样做。
闵姜西打了十几斤糯米粉,切了猪肉和藕丁,边包边说:“我记得我小的时候,我妈喜欢吃藕馅儿团子,她不会做,每次都是我外婆长途跋涉从汉城带到冬城,后来我妈走了,我外婆再也没包过,我十五那年,小姨又喝多了跟我抱怨,说外婆偏心,我妈不在她就再也不做团子了,其实她也很喜欢吃,可是再也吃不到了。”
闵姜西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没任何异样,闲话家常,仿佛已然放下,秦佔心尖酸酸的,出声说:“你教我,我包好了给外婆和妈送去。”
闵姜西垂目包团子,如常道:“不用了,她们又吃不到,你倒是可以给小姨多包几个,她总说现在吃不到小时候家里的味道。”
秦佔学着闵姜西的手法,眼睛看着,嘴上说:“年前我要去看外婆和爸妈,这两天练好了,到时候顺道带过去。”
闵姜西:“才去过不久,不用折腾,回深城之前再去一趟就行了。”
秦佔:“你不用管,这是外孙女婿和女婿的事。”
闵姜西抬眼,朝秦佔微微撇嘴,但见秦佔头都不抬,两手哆里哆嗦的‘堆着’团子,活像帕金森前兆。
闵姜西:“放下吧。”
秦佔:“不累。”
闵姜西:“我怕你浪费皮和馅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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