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不顾一切,江东迟疑半晌,还是拨通了某人的电话号码。
电话响了几声后被接通,江悦庭的声音传来:“喂。”
江东拿着手机,视线微垂,努力把难以启齿掩藏好,“说话方便吗?”
江悦庭:“方便,什么事?”
江东:“…你最近来回出行,身边多带点人,能不出差先别出差了,还有汉城那边,让人多看着点,不放心就把人接到深城。”
第1663章 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
江悦庭并没有问原因,只是道:“我这里你不用担心,其他的也都安排好了,你照顾好自己。”
江东|突然觉得心口一窝,莫名的连鼻子都有些酸,没有马上说话。
江悦庭问:“是不是还有其他事?”
江东想说‘没有,挂了’,但话到嘴边,脑子一抽:“你想骂我就直接骂。”
闻言,轮到江悦庭沉默,江东拿着手机,等着江悦庭的不满或是老生常谈,结果江悦庭说:“没什么好骂的,你早就长大了,知道自己要什么。”
江东说不上是诧异更多,还是窝心更多,面无表情的说:“你也不用跟心里憋着,想骂就骂,我又没有心脏病。”
江悦庭:“好端端的干嘛非撺掇我骂你?夜城那边出什么事了?”
江东垂着视线:“没有,就是提醒你小心点,你总要到处跑,不放心就把闵婕和江恩接到深城,深城好歹有闵姜西和秦佔在。”
江悦庭:“赵家威胁你了?”
江东:“谨慎点总归更好,我也不想因为我的事牵连到你们。”
江悦庭的重点还停留在上一句:“赵家要是敢在夜城给你使绊子,我马上过去。”
江东很不自在,脱口而出:“你来干什么。”
江悦庭:“他们家有不少生意都在深城,就算没跟江家做,也都是我认识的人,别的我做不到,敢让你在夜城受气,我就让他们在深城喘不过气。”
江东心底五味杂陈,嘴上偏不走心的说:“你这不公开跟赵家叫板吗?”
江悦庭不苟言笑的说:“就叫了他们能怎么样?”
江东道:“都说民不跟官斗,你还挺横。”
江悦庭:“我们家又不是谁都能来踩一脚的,就算是升斗小民,欺负到儿子头上,当爸的还能无动于衷?”
江东当即道:“差不多行了……”
他真的不记得有多少年没听过江悦庭如此腻歪,印象里还是南月去世后的半年,他在外面跟人打了很大的一架,头破血流,江悦庭闻讯跑去医院看他,一边骂一边红着眼眶问,到底是跟谁打的架,那样子像是想去替子报仇。
江悦庭沉默,江东不晓得是不是刚才自己的口吻太过恶劣,心虚的说:“我这不用你管,你管好你们一家三口就行。”
天地良心,他说这话的时候,真的一点讽刺的意思都没有,只是觉得闵婕是妇,江恩是幼,江悦庭是老,这一家子老弱妇孺,别让赵家钻了空子。
江悦庭显然想多了,出声说:“不管我有没有再婚,有没有江恩,你都是我儿子。”
江东鼻子又是一酸,绷着声音道:“没别的事,我挂了。”
江悦庭说:“我支持你的任何选择,不是因为愧疚,因为你是我儿子,我们是一家人,一个人在夜城,多加小心,挂了。”
电话里不再有声音,江东缓缓放下手,心底的酸涩蔓延到舌底,他不得不承认,人年纪大了,就是更容易心软,早两年他根本听不得江悦庭说这些话,他只会一根筋的站在南月的角度去想,后来得知南月跟江悦庭之间的婚姻破裂,不是一方的过错,他仍旧把南月的死归结于江悦庭头上,因为这是那个年纪的他无法承受,无法改变,包括之后的很多年,都难以释怀的存在。
江悦庭非要娶闵婕的时候,江东不能理解,总觉得江悦庭是踩在他的伤口上在普天同庆,可如今轮到他自己,他非要跟沈姣在一起,哪怕无缘无故的树敌,哪怕会给家里和身边人带来很多隐患和必然的麻烦,江悦庭劝过,可最终还是妥协了,他说不是愧疚,因为他们是一家人。
很多事如果没有感同身受,一辈子都不会明白,江东也不是因为愧疚和感动才能理解江悦庭,只是一瞬间忽然觉得,他并没有失去,他有自己的选择,江悦庭也一样。
江东并不知道,他在这边玩儿命找林敬,赵家已经偷着叫人去跟江悦庭谈判,许了众多好处,只要江东肯放弃插手这件事儿,江悦庭以‘管不了’为由,‘无奈’拒绝。
利诱不成,赵家转脸又搞起了威逼,一口气停了江家在夜城和海城的三个项目,对此,江悦庭以彼之道还施彼身,马上给赵家在深城的生意当头一棒,用实际行动证明,深城首富不是靠你家富的。
一个江家都够赵家头疼,更何况背后还有秦家,向家,甚至是不显山不漏水的夜城乔家,赵驰之所以跑来找江东,江东以为这是试探,实则已是狗急跳墙。
林敬逃出夜城的第八天,江东接到秦佔的电话,秦佔言简意赅:“林敬找到了。”
等了太久,江东意外的没有兴奋,甚至还能从秦佔的语气里听出一丝微妙,他问:“有状况?”
秦佔:“我们的人找到他时,他正被另一拨人追,那拨人得到的命令,显然是活得带不走,死也要死在他们手里,连开了很多枪,林敬身上中了三枪,还在医院抢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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