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做内应。毕竟我可不在食死徒的掠夺名单上。”艾希莉半开玩笑的咬了一口苹果块。她一直不喜欢吃苹果,可是这使得她想起有求必应屋那个晚上,消失柜里完好无损的青苹果。
他手里的青苹果。
还有他。
艾希莉当然知道学校很危险,可是她一定要回去的,她不会把德拉科一个人丢在那。
尽管魔法界一片混乱,魔法部部长斯克林杰仍竭力维持表面的平静——他在镜头前至少看起来还很冷静。
《预言家日报》上,麻瓜遭受袭击的事件报导越来越多,麻瓜首相和魔法部都忙得焦头烂额。血腥的「清洗计划」不仅仅针对非纯血巫师,而且殃及了他们的家人。
一些巫师选择了退缩,远走高飞。这当然是无可厚非的。可仍有一些麻种巫师为了让自己的冲锋无有后顾之忧付出了巨大的代价——赫敏阴沉着脸敲响陋居的门的时候,正是一个上午的雨后。
赫敏给自己的父母施用了「一忘皆空」咒,抹去了所有关于她自己的记录——她不希望自己的父母还记得自己。他们被安排移民离开英国,倘若还记得有一个赶赴战场的女儿,危险和担忧永远会笼罩着他们。
罗恩紧抿着唇望着赫敏,他看起来几次想开口安慰些什么,最终只是犹豫着伸出手,覆盖在赫敏冰凉的手上。
艾希莉在得到允许之后扯开窗帘一条缝隙,打开窗。窗外乌云翻滚,空气湿润滑腻,哈利呼吸着浓郁的水汽:“要下雨了吗?”
“是要打雷了。”艾希莉望着天空划过的紫色闪电。
马尔福庄园的餐厅宽阔高大,曾经也举办过数不清的酒会,如今正在进行一场魔鬼的赴宴。
伏地魔像个皮包骨的白色幽灵,尖细的倒三角眼睛狭长而大。他裹在墨绿色的宽松长袍里,坐在长桌的最顶端。十几个带头的食死徒坐在两侧,还空出几个位置。
刚刚从阿兹卡班出来的卢修斯——蓬头垢面的他坐在自己妻子身边,金色的长发干枯打结,看起来格外缺少护理。纳西莎的旁边是眼睛乱转的贝拉特里克斯,她血缘上的姐姐。
德拉科被安排在离伏地魔更近一点的位置,受宠的食死徒才有资格的席位。他垂着眼睑,唇色苍白,黑色西装皱巴巴的套在身上,一言不发。
德拉科不敢抬头。
就在离他不到几尺的地方,倒吊着一个伤痕累累的中年女人。瘦骨嶙峋的脸上凹陷进去,布满了龟裂的血纹和创口,四肢和躯干上多的是皮肉外翻的咒痕——这个女人他很熟悉,是麻瓜研究课的教授凯瑞迪·布巴吉。
她悬浮在长桌上,头发像厉鬼那样因重力而炸开。痛苦的呼吟从她口中断断续续的传出,气若游丝形容她恰如其分。
“欢迎,西弗勒斯,我们给你留了座位。”
伏地魔动了动惨白的手,优雅的如同行尸走肉中的绅士。他面对刚刚进来的斯内普,示意落座在右侧。
“西弗勒斯……求你…救救我……”
布巴吉绝望的眼中翻转出希望的微光,她用尽力气挤出这一句话,紧紧盯着斯内普。
斯内普的表情由复杂转为冷淡,充耳不闻的走到桌边,僵硬的落座。
“德拉科做的很好,作为一个孩子,他能够单独杀死邓布利多……”伏地魔突然开口夸赞,“卢修斯,你的儿子很好。”
纳西莎紧张的眨着眼,卢修斯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这是他应该做到的。”
伏地魔重新把目光转回来:“西弗勒斯,你带来了什么消息?”
“哈利·波特还在霍格沃茨,至少没有乘上火车。”斯内普沉声回答,一如既往的平淡。
食死徒多洛霍斯有一张扭曲的长脸,膀大腰圆的他粗声粗气的出声:“我不同意,主人。傲罗办公室的消息是他在某一位凤凰社成员的家里。”
“傲罗办公室已经拿不到有用的消息了。”斯内普毫不避让的反驳,“凤凰社坚信我们的耳目渗透进魔法部了,他们会告诉你真话吗?”
气氛诡异的寂静,没有人敢发表自己的意见,伏地魔缓缓从座位上站起来,在众人身后踱步:“有一个问题。我和他的杖芯来源相同,也许永远无法杀死彼此,我需要一根新的魔杖。”
他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大厅里格外有压迫力,每个被路过的食死徒都屏住呼吸,等待喜怒无常的主人的下一句话。
伏地魔停在德拉科身边:“你的魔杖?”
德拉科抬起头望着伸出手的伏地魔,微微犹疑的递上自己的魔杖:“……在这。”
伏地魔用修长的手指粗略的丈量了长度,又捏在指尖比划了两下,似乎想摸清这根杀死邓布利多的魔杖究竟有什么过人之处。
不过当然是没有。他的脸上没有失望和满意,只是平淡的像没有情绪的默片演员——可如果这就放松下来,就被伏地魔骗了,他从来都是随心所欲的拿主意,比如现在。
“阿瓦达索命!”
梦魇一般的咒语从德拉科的头顶炸开,他呆滞的望着布巴吉教授空洞的眼中转瞬即逝的绿光,她恰好面对着德拉科,死在他面前,一声都没来得及呼,张着嘴和眼,眼角挂着了无生气的泪。
砰的一声,尸体落在桌子上。
伏地魔对于这次的施咒实验不置可否,纳吉尼吞吐着殷红的信子,游上长桌。蟒蛇能吞下比自己大十几倍的食物,德拉科知道这是真的,可是真正见到了还是觉得骇人——更何况这食物是曾相处的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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