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么说,就是知道该如何破局了。
忽然,两人对面的树林一阵动静,竟然是走出了一只大角鹿。那鹿似有灵性,在看到两人以后前足弯曲跪倒在地,对他们低下了带有大角的头。
池小雏愣了,说:“它好像是在叫我们乘上它。它好像想要带我们去一个地方。”
海兰歌没有拒绝:“走吧。”
那鹿非常强壮,带起两个男人居然也不怎么吃力。它就像是认识路一般,在山间快速跳跃奔走,绕开许多难走的石子路和枯木林,熟练地避开藤蔓和古树,带着海兰歌和池小雏跑出山谷,又奔赴向一个地方。
他们的终点,居然是之前到过的萤火虫山洞。
鹿放下他们就走了,池小雏看着黑黢黢的山洞口,问:“我们要进去么?”
“先不进去。”海兰歌看着他。“有件事想要你去做,你能做到么?”
池小雏一怔,随即目光仰视间笃定道:“你说得出,我做得到。”
海兰歌指着山洞内说:“我要你站在这里,在不进去山洞且看不见的情况下,用你手中的狙击枪在山洞顶上开一圈孔。直径大概五米,你要保证每一个孔之间的间距都是一样的,做得到么?”
池小雏看着他半晌,接着说:“如果我做到了,你能答应我一件事么?”
海兰歌:“什么?”
池小雏:“告诉我你的生日。”
海兰歌脸上立刻出现一些抗拒的情绪,他移开一些视线:“你做到再说吧。”
听他这么讲,池小雏立刻信手拈来一般轻松拎起手里的狙击□□,站在那里调整了一下角度,整个人一下子不动了,连最细微的颤抖都没有。他像是觉得这个距离下的瞄准镜很碍事,抬手把它拆了随手丢掉,一双很浅的琥珀色眼中瞳孔盯着黑暗的洞穴内缓缓放大,在呼吸和心率到达一个频率以后突然扣下扳机开枪了。
他每开一枪,就会闭上眼睛熟悉一下枪感,接着又稳定至极地在预设的位置开下一枪。
直径五米的圆,他加上换弹夹共开了二十四枪,在洞内的顶上如时钟表盘一般每隔半小时的方位就准确落下一个枪眼。最后竟然打出了一个以洞眼为界限的圆环。
海兰歌看着他,心想神乎其技也就是形容池小雏的这□□法了。
池小雏呼了一口气,让自己从状态中平定下来,他花了两秒平息下自己明镜止水的状态,之后却不依不饶地没忘记之前的约定,他贴着海兰歌热切地问:“所以你生日是几月几号啊,你有身份证吗,给我看看?”
“我不过公历生日,身份证上的那个是假的。”海兰歌沉默片刻,告诉了他,“如果硬要说的话,那天应该是正月十五。”
池小雏:“上元节么!”
海兰歌缓缓说:“嗯。”
“难怪我奶奶说过,冬天出生的孩子漂亮。真是个好日子,以后每个上元节对我来说都别具意义了。”池小雏笑着说,突然间笑容僵在脸上,“可我出去时候就会忘了,怎么办?”
海兰歌冷淡极了:“忘了就忘了。”
池小雏:“不行,你出去以后得再告诉我一次!”
海兰歌:“呵。”
池小雏:“不许呵。”
海兰歌冷漠:“哼。”
池小雏仰头抓着他衣角不服气:“不许哼!”
海兰歌懒得理他,提鸡崽儿似得提开他,直接按开手机手电筒照明,用衣服遮住口鼻进入了萤火虫洞内。
洞内的场景和海兰歌设想的差不多。
由于之前射击产生的剧烈声响,洞内的萤火蠕虫都受到刺激掉了下来。此时洞里密密麻麻摔了一片毒虫,厚厚一层和鼻涕似得。射击产生的枪眼在洞顶形成了一圈花洒样的漏洞,正在从自上而下源源不断地流淌浓稠的黑色液体。
那黑色的液体像是沥青一样,落入了洞内的地下河,把那条河都给染黑了。
池小雏捂着口鼻去看那黑色的液体:“这是什么?”
海兰歌:“离远一点,要命的。”
按照海兰歌的猜想,从这短短几天支离破碎的线索之中拼凑出故事的原貌,他断定这个深山苗寨里应该祭祀着一个东西,就暂且称它为“蛊神”。
蛊神并不是真的神,更贴近于巫贤或者巫医一类的角色。他善于使用各种蛊毒,会把毒虫毒草分发给村民以治疗各种疾病,长期以来他的名声越来越高。
这位“蛊神”在任期间并不满足于培养普通的蛊毒,想出了一种极为残忍的剧毒蛊。
为了练成这种万毒之蛊,他用了无数婴儿孩童用以练蛊,将他们拖入山谷这个容器中强行喂食各种剧毒的毒药毒虫,再将死去的尸体泡入毒池中,把那些未满月的婴童们练成了专门以毒物为食物的鬼蛊童。
残忍的“蛊神”练成万毒之蛊以后大功告成,变得可以驱使世间一切毒物,甚至能把这山间任何他想要变的东西变成毒。最后他临死之前把自己的尸体练成了满是蛊毒的载体,把自己和鬼蛊童的尸体埋进了深山之中。
池小雏和他站在山洞边上,贴着角落站着,听着海兰歌三言两语简要描述了一下这个世界的规则故事,问:“那为什么我们一来就出事了?”
海兰歌冷笑一声:“当然是那些雇佣兵干的好事。”
那群雇佣兵到的第一天下午就来了山里借着旅游的名义到处乱挖乱看,试图找到“蛊神”。他们那天下午在山间探索完每个人回来的时候每个人的背包里都是鼓鼓攘攘的,装的其实全是挖出来的鬼蛊童们的头盖骨。海兰歌老早就怀疑这一关为什么要出现混入闯关者中一起闯关的NPC,原来他们的存在就是来坏事和索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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