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赶紧说道:“当时是他自己摔、”
“那血是他自己摔的。”一道女声突然抢下话音,“安罗行心情不好就想站得比所有人都高,当时他又喝了点酒,就自己爬到沙发上,结果一不小心脚滑摔了。”
说话的人是宁欢的女朋友杜玲,“但是,他没有死。”
“他就是血出得多了点,但我们没有把他藏起来,一定是他自己走了。”
“对对对,我们真的没有分、分尸什么的。”
“他肯定是自己走到什么地方去了。”
“我们真的没有杀他!”
一时间,其他人纷纷应和。
薛堰在边上里没吭声。
他多看了那个杜玲两眼。
这个女人之前一直静悄悄的,也不太跟包厢里的其他人玩,也不唱歌不喝酒,一直没什么存在感。没想到竟然临危不乱搞了这么一出啊。
这杜玲的话乍这么一听没什么问题,要不是他也是知道其中内情,并且当时还借着处理现场的功夫特意仔细确认了那人真的死了,怕都容易被她忽悠过去。
这真真假假,露露藏藏的说话技巧,用得可真出神入化。
安罗行的确是从沙发上摔的,出血量也的确是比较多,他们也的确没有把人藏起来。还光明正大摆在包厢里呢,说话的时候眼睛都不用眨一下,根本不是谎话。
至于“安罗行没死”这话,一想到包厢没尸体,这么短时间也没人把他搬走,那除了人或许是陷入假死状态,现在自己活过来离开了这个猜测,好像真没其他猜测了。
——如果这个世界没有鬼的话。
反正同包厢的其他人此刻大概都是这么想的,所以面对警察时,语气都理直气壮起来。
只是警察也不是吃素的,很快抓住这话里的漏洞,问:“他受伤了你们怎么不送医反而都离开?还有,你说他心情不好,据我们所知,今天是他生日,从他进入KTV的监控来看他心情并没有任何不好,其中是什么因素导致的?”
薛堰全程坐在旁边降低存在感。
他就打算集体问话进入单人问话阶段时把手机交出去,除此之外也做不了什么。
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自己就这么坐在旁边,都能中枪。
杜玲并没有回答警察前一个问题,反而指着短金发女生和薛堰,说道:“因为安哥吃醋,他带来的女生小糖当着他的面,看上了薛堰,所以才导致他发脾气。”
薛堰:“……”
喵喵喵???
什么鬼,小糖是谁?
哦那个被踹到地上的女生啊。
但她什么时候看上我了?
原来安罗行是因为这个生气的吗?
这个玲玲不会是在陷害我吧?
她图啥?
如果情绪可以具现化的话,薛堰觉得自己此刻脑袋上一定全都挂满了问号。
然而此刻,警察们怀疑的目光已经锋芒毕露,冲他投了过来。
审问,审问,还是审问。
进入这个新副本的第一个夜晚,薛堰就是在警察们的反复审问中度过。
他安慰自己,这也挺好,至少不是自己独自一人,然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撞上了鬼。在这些警服面前安全感还是挺爆棚的。
这不,就连手机里那奇怪的选择题都没有再出现过。
直到第二天早上,薛堰才收到通知他的父母来接他回去。
……等等,在这个副本里竟然还给自己安排了父母?
薛堰跟着带路的小警察身后,走到一对神色焦急的中年男女面前。
中年男女一见到薛堰,立刻双双冲上来抱住他就是上下打量,看到他什么事都没有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在答应警察不能离开本市,并随时配合后,中年男女就要带薛堰离开。
这会儿功夫,薛堰已经把两人打量了一遍。
“父母”面容憔悴,头发也有些花白,年龄看起来都五十好几甚至或许有六十岁,“薛堰”可能是他们的晚来子。这两人身上穿的衣物也不是多讲究的,款式和质量都差不多是地摊上那种几十甚至十多块钱就能买到的。而且一看就是洗了好多次,有些地方脱线,泛白。
总之,这是一对一看就知道他们经济情况不好的父母。
薛堰再看看“自己”身上不下好几百的衣服,甚至脚上的鞋还是快两千的那种。之所以知道这个价格,还是他在手头这个手机里翻到过这双鞋子的账单。
再想想手机里那些总是出去吃喝玩乐的潇洒照片,薛堰之前还以为自己这个身份不一定是好有钱的富二代,但至少家里是不太缺钱花的那种呢。
薛堰顿时在心里对“自己”与家人的相处模式有了大概的猜测。
也行,不怕露馅就行。
跟着“父母”出警局时,薛堰也看到其他人同样陆陆续续被人接走。
他还碰到了赵光明,后者借着遮挡冲他示意了一下手机,薛堰立刻明白他的意思,微微点头。
一路无话。
直到走在前方的父母打开家门。
“小堰累了吧,赶紧歇息歇息,中午想吃啥,妈给你做。”女人略带讨好的对薛堰笑。
薛堰不太耐烦的表示:“不吃,别打扰我,我要睡觉。”
说着,进入那布置明显跟客厅不一样的卧室,嘭的一声,把门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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