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爱吃飞机餐,到家后林退让家里的佣人给他煮了一份面。
今天林永廷不在家,不过他打过来电话问了问林退失联这几天的情况。
听完林退说的,林永廷倒是没多问,叮嘱了一句好好休息就挂了电话。
对于这种例行公事的问候,林退早已经习惯,从小到大他跟林永廷没有温馨的父子时刻。
不仅是他,林竟殊也是同样的待遇。
只不过比起他,林永廷似乎更看好林竟殊,还曾经说过林竟殊最像他。
林退不知道林永廷说的是那种像,一样的心狠,还是一样的寡情?
如果是这两样,那他们的确很像。
吃完饭,林退回房间时,在走廊跟林竟殊遇上。
准确来说是林竟殊在等他。
林竟殊倚在走廊,看见林退上来了,拉开嘴角温和一笑,“哥。”
林退并不理他,目不斜视地走过去,仿佛眼里根本看不到林竟殊。
在他们即将错身时,林竟殊突然说,“是你做的吧?”
“哥,你可真心狠,幸亏我及时抽手,要不然这次真会赔上所有家当。”林竟殊嘴上挂着甜如蜜的笑容,眼神闪烁着毒蛇般腥冷的光。
前几天期金融市场上演了一场反转大戏。
一个专业做空机构瞄上一家科技公司,准备大肆收割一番,前期做足了准备。
林竟殊听到内幕消息,加入战场。
本来一切都很顺利,没想到一股组织的散户冲了进来,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林竟殊见情况不对,及时止损,不过还是扔出一个多亿砸了个水花。
林退未必是这群散户的发起人,但绝对在中间牵过头。
林竟殊俯身靠近林退,压低的嗓音透着十足的恶意,“你不是一直喜欢稳打稳扎,我从来没见过你这么疯,这么喜欢你的小男宠?”
“他骂起人来真难听,我以为你不好这一口,看来是我错了。”林竟殊一瞬不瞬地盯着林退,“听说你还去他家做客了,你能像个正常人一样跟别人交流了?”
看着凑过来的青年,林退做了一个让人始料未及的动作,他的手指擦过林竟殊额头,然后插入他黑色的发丛。
林竟殊愣住了,似乎没想过林退会主动碰他,表情定格,呼吸停滞。
林退扯住林竟殊的头发向后拉去,他竟也乖乖扬起了头,将那张俊秀的五官暴露在林退眼前。
林退五指收紧,用了力道。
林竟殊头皮顿时火辣辣的,他皱眉露出吃痛的表情,却没有挣脱,而是抬头看着林退。
他以为自己会看到阴鸷,疯狂的表情,然而什么都没有,林退还是那样平静,并没有因为拿捏住他而愉悦,哪怕一秒。
那双漆黑的眼睛只有冰冷跟嫌恶。
林退说,“离我远一点,杂种。”
警告完他松开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林竟殊望着林退,听到他房门关上的声音,想象着他去卫生间洁癖发作似的洗手,只因为刚才碰了他。
林竟殊忽然笑了,抬手将头发推到脑后。
那笑是阴沉的,但也是愉悦的,像是酝酿着什么隐秘又盛大的计划,复杂的交织在那张脸上,外人看到只觉得心惊。
第28章
林永廷提了两次他去看他母亲,虽然嘴上答应着,但林退一直在拖延。
他已经很久没去疗养院看她了,林退忘记是两个月,还是三个月。
这次躲不过去了,林宜挽亲自给林退打了通电话。
周日上午,林退坐车去了疗养院,说是疗养院其实只住了他母亲一个人,也是专门给她建的。
林退过去时,林宜挽正在玻璃花房修剪枝叶,她一直喜欢侍弄花花草草。
林退走近她,“母亲。”
林宜挽抬起眸,林退遗传了林宜挽的眼睛,只不过她眼尾的线条要更为柔和,但看人时那种平静淡然的神态,母子俩如出一辙。
林宜挽说,“桌子上沏了茶。”
林退不怎么爱喝茶,但还是拿起茶杯抿了两口。
林宜挽低头继续修剪多余的枝叶,“听说你最近跟佩德罗家那个孩子走得很近?”
林退放下茶杯,如实说,“不算走得近,认识而已。”
林宜挽停下动作,看向林退,“你们是同学,还是同届,亲近一点也好,你觉得呢?”
林退滚了一下喉咙,慢慢‘嗯’了一声。
林宜挽移开目光,“融锌科技的事做得不错。”
林退并没有因为夸奖而放松神经,他垂眸看着茶杯的花纹。
“林竟殊藏得再深,他也是alpha,骨子里带着很强的攻击性,而你缺的就是主动出击的魄力。”
林宜挽抬腕剪下盆栽的枝叶,枝条断裂时发出的清脆声刺激着林退的神经。
他忽然感到一阵厌烦,不受控制地想起在沈莫归家做客他们母子的斗嘴,以及餐桌上的欢声笑语。
在没认识沈莫归之前,林退唯一交过的朋友是索斐。
索斐母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后来他父亲再娶,还生下了两个弟弟。
他们家的气氛不太好,三个孩子每天都在上演争宠的戏码,不过费尔利最疼的始终还是索斐。
林退一直以为所有家庭都是不圆满的,但现在却开始产生了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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