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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林竟殊走进索斐的宿舍,omega抱着一瓶酒坐在床下的毛毯发呆。
    林竟殊没来之前,他显然刚哭过一场,上眼皮泛着红肿,精神状态很差。
    在看见推门进来的alpha,刚平复的情绪又涌上来,哽咽道:“林退还是不理我。”
    上次在食堂不欢而散后,索斐没多久就后悔了,觉得自己不该跟林退生气。
    他去上门道歉,但对方还是先前的态度,没有任何原谅的意思,这让索斐心里很难受。
    “他现在好像变了一个人,以前不是这样的。”索斐喃喃自语,“他对我一直很好,为什么变成这样”
    说着忍不住哭了起来,在酒精的作用下甚至把希望放到林竟殊身上。
    索斐仰头望着林竟殊,急迫地问,“我该怎么办,你说我该怎么办?”
    林竟殊站在门口,一半张脸隐在阴影,冷眼看着眼前这个可怜无助的omega。
    隔了一会儿他才开口说,“知道吗?亚联盟最高的一栋建筑854米,楼层165。”
    索斐茫然抬着头,不理解他为什么会突然说这个。
    “从最高处到地面只需要一分三十四秒,这么高的距离摔下来,头颅一定会碎裂,然后溢出脑浆,胸骨也会变形,肋骨刺穿心肺,甚至是刺出体外。”
    “我想。”林竟殊目光锁住索斐,慢慢眯起眼睛,像是一条弓起身体即将向猎物发动攻击的毒蛇。
    “如果你愿意从上面跳下来,我相信他会原谅你。”
    到时候林退再回忆起索斐,只记起他扭曲的四肢,烂泥一样的血肉,而不是小时候那些美好的回忆。
    想起他们小时候,林竟殊无不鄙夷。
    他只会被索斐骗一次,而林退被骗了十几年,直到一年前才看透这个omega自私自利的本性。
    索斐拼命睁大眼睛,像是被林竟殊吓住了,泪被框在眼睛里久久掉不下来。
    林竟殊忽而一笑,身上的戾气随之消散,“跟你开玩笑呢。”
    他走过去,看到omega惊魂未定似的向后仰去,林竟殊对索斐的排斥视而不见,俯下身用指肚揩去他挂在眼角的泪。
    “吓到你了?”林竟殊平视着索斐,柔声说,“我怎么可能让你去跳楼?”
    alpha眼眸黑而亮,清晰地倒影着他的样子,看起来干净纯粹,带着一贯的温柔。
    索斐渐渐放下警惕,“你不要开这种玩笑了,好吓人,我晚上会做噩梦的。”
    林竟殊描述的太详细了,尤其是那恐怖的死状。
    “嗯,以后不开玩笑了。”林竟殊低声又说了一遍,“不再只开这种玩笑了。”
    索斐觉得哪里怪怪的,但一时又说不清楚。
    不过被林竟殊这么一搅合,心里的忧愁倒是减少了很多,只是仍旧不知道该怎么取得林退的原谅,让他们的关系恢复到以前。
    索斐难过地抱住自己的腿,下巴枕在膝盖上。
    对这个素未蒙面的父亲,林退没有好感,但也没有产生恶感,他只是迷茫。
    明明当年他母亲那么痛恨林永廷的出轨背叛,自己为什么也要做这种事,是为了报复吗?
    出于报复的目的随便找了一个人,那生下他之后有没有后悔过,毕竟她那么在意他没有分化。
    林退觉得她应该是后悔的,只是不知道是后悔用这种方式报复,还是……
    随便找了一个人。
    如果她当初精挑细选出一个优秀的alpha,那样她或许就能得偿所愿生出一个心仪的儿子。
    那个儿子会如林宜挽期待的那样有着优秀的基因,攻击性的性格,跟他完全不一样。
    看出林退最近似乎心情不好,虞怀宴半拉半拽将他带到戏剧社。
    虞怀宴是戏剧社挂名的社长,社团内的大小一切事物都不用他操心,他只负责一张脸,用脸帮他们社团招收新生。
    偶尔虞怀宴也会参演社团公演的歌剧,不过他的角色大多数都是花瓶,虽然毫无演技,但流量高。
    只要他的名字出现在传单演员那栏,其他人还是很乐意买票来看的。
    所以每到年末,不管虞怀宴乐不乐意,副社长都会强制性扔给他一个角色。
    “人不能太清闲,否则很容易钻牛角尖。”
    舞台上放着一把躺椅,虞怀宴坐在上面,修长的双腿盖着薄毯,喝着不知道哪个爱慕者给他带的咖啡,一副悠闲散漫的模样。
    林退则头戴报纸叠成的船形帽子,一只手拎着绿色油漆桶,另一只手拿着漆刷粉刷舞台布景布,为半个月后公演的歌剧添砖增瓦。
    听到虞怀宴的话,林退面无表看了虞怀宴一眼。
    他本来在图书馆,虞怀宴收走他所有资料,把他拽到戏剧社,说什么让他转换一下心情,实际是来干活的。
    “你看,你现在是不是就没时间想那些烦心事了,只在心里想着怎么骂我?”
    “还有,左上角那块漆刷的不均匀,刷太薄了,光打下来颜色不好看。”
    “我的经验是先横向涂刷一遍,然后竖向交叉再来一遍。”
    虞怀宴什么都不做,坐在林退后面时不时指导两句,像个盘剥劳动者的黑心监工。
    直到林退把刷子扔进漆桶,摘下报纸帽子跟工作围裙,虞怀宴闭嘴了。
    他放下咖啡杯起身抓住准备走的beta,狭长的眼眸里都是笑意,“我错了,好不好?我保证什么都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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