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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股阴冷的穿堂风呼啸而过,将门吹得嘭地关闭了。光线打在莱莱身上,她布着斑痕的脸开始冒烟,轻微的疼痛令她扭曲着脸,衬着门后的尖叫声又问了他们一句,[我妈妈呢?你们能带我去找她吗?]
    简然有些懵,不是说这小女孩没怨气吗?
    [大哥哥。]
    她看向夏濯,眼睛漆黑一片,一张嘴,竟是露出了和她弟弟一样的一排尖牙。
    夏濯没敢应,默默往关渝舟身后缩了缩。
    [我之前说的话,其实全都是假的。]她咯咯笑着,脸皮一块块向下脱落,露出下方极度腐烂的肉。
    那分明不该是只死了七天该有的模样。
    她笑着,一步步走进房间,将床底的断笔捡起来握在了手里,原本稚嫩的童音一变,入耳后空灵又成熟,[不过,我真没有杀我的孩子哦。]
    屋外的杂声消停了,门吱呀一声重新开启,电筒的光没了阻碍,直打在了堂内那滩血液上。风幽幽刮进,细雨渐停,最后一滴落在了院内半截竖在土壤中的手背上。
    【获取梦境碎片*1。】
    【回归选项已开启。
    请打开光表,进入回归指引。】
    梦境通关,窗上的两具尸体消失了,属于入梦参与者的手电筒也不见了踪影,漆黑的角落中前后有什么东西坠了地,发出轻微的声响。
    乌云散去后,月亮露出了皎洁的身姿,洒下的月光穿过残破的窗户,照亮了叠在一起的两块手表。
    简然懵逼:“最后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过转念再一想,她觉得一路抱腿而过,不仅剩了一条命,甚至这次梦境挺滋润的,至少不愁住和吃。
    奈何关渝舟提前说过不带人,否则她真想厚着脸皮让对方收了她和简舒。
    “关渝舟,”夏濯一脚踩在地上,托着腮问他:“要是到最后都没有人猜到要把线断开的话,是不是会有其他结果发生啊?”
    关渝舟轻描淡写:“相当于是卡在节点上,这一天将无限循环或者天亮后所有人会死而已。”
    夏濯被他那个“而已”逗乐了:“你这个而已有些严重吧……所以现在算是梦境达成了?可以醒来了?醒了后会——”
    落地声从窗户旁响起,打断了夏濯想要问出口的问题。在房间里刚轻松下来的四人抬眼望去,看见了背光而站的人影。
    让他们感觉意外的是,这人不是入梦后靠躲藏才存活下来的未露面参与者,而是有过不怎么愉快相处经历的三人组中的一员——栗发。
    夏濯还以为他们三个都凉了,有些好奇地多看了两眼,一旁的关渝舟却皱起了眉。
    栗发进入房间后没有搭理屋内其他的四人,径直弯腰将地上的两个遗物捡了起来。在被人触碰到的一瞬间,失了主人的光表里外亮起,化作点点光尘消失在他的掌心中。
    夏濯还以为他是来替朋友收尸的,一丢丢感动还没来得及萌芽,却听身旁的简然忽然小声冒了句脏话:“我靠……”
    栗发原先让给女明星的那双运动鞋已经重新回到了脚上,不过不再是一开始的黑白色调,被鲜血浸泡后呈现出深浅不一的红色。他点了点手腕上方的空气,不知看见了什么,有些暴躁地骂了一句穷鬼。
    夏濯看得一头雾水,只觉得这人似乎变了一个性格。他坐在床上眼睁睁看着对方一步步靠过来,光将这人照得逐渐清晰,也因此看清了青年撩起的刘海下那双狭长充释着戾气的眼睛。
    前几次见面时栗发一直不带什么表情,现在这人却咧嘴肆意地笑着:“晚上那个叫乌阿的还说你们是群傻子,可把我给笑死了,我看他才是傻`逼。”
    看四人神色各异地审视着自己,栗发同样审视回去,最终视线停在了关渝舟身上。他抱着手臂笑得露出一颗尖牙,颇有遗憾地感慨:“那个傻`逼自称是熟手,我还以为是条大鱼呢,结果却是在糊弄人,早知道就挑你下手了。”
    关渝舟冷声问:“变色龙?”
    “哈哈哈……”栗发听到这个词反而笑声更大,他随意将被震下的一缕碎发重新拨弄回耳后,“真的会有人这么自称吗?”
    第一晚他目睹小鬼进屋却没提醒,看见有人抱着黑罐子特地通知那低智商的去抢,得了一半只能看不能吃的大饼故作尊敬地礼让出来,还让那蠢货面露感动。
    天知道看那一男一女踩着他的节奏踏入圈套的过程里他有多少次没忍住差点笑出来。
    无人应答栗发也不觉得尴尬,他瞥了眼缩在后方不敢出声的姐弟俩,嫌弃地挥挥手:“你们躲那么远做什么?像你们这种还不够塞牙缝的参与者根本不在我的范畴之内。但如果再露出那种可怜的小表情,恐怕下次偶遇的时候我会改变一下想法了。”
    这还是头一回夏濯看见简舒露出那种惊恐的表情。这两日哪怕他见到小鬼、看过尸体,也从没有这般害怕过,好似面前的青年是比鬼和死人更恐怖的一类生物。
    “喂,喂~”栗发倒也不多逗弄看上去软弱的两个小孩,仰头靠近了关渝舟:“原先在村前看见你时我就看出来了,你是这里最厉害的一个吧,你是这三人的领导者吗?还以为你会答应那个贱女人一起行动呢,可真让我失望了一回……你叫什么?告诉我吧?我去找你吧?下次一起进来吧?你怎么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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