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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东西?”介诚看他一眼。
    是血渣。
    关渝舟掸掉渣,并未说话。
    他们是从侧门进来的,而正前方和左右两边各有一条走廊,其中有一条应与红塔的后院相连。
    不知是不是受到天气的影响,天花板不怎么透光,三条走廊从他们所在的地方看过去都灰突突的,特别是正中间那一条道,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藏在尽头处,虎视眈眈地就等着他们进去了。
    介诚对他的不搭理见怪不怪,自己也学着他刚才的样摸了一把地,动抠抠西碰碰,看得樱花粉频频投来视线,却又敢怒不敢言。他心里嗤笑小女孩儿在这破地方都能对艺术品生出怜惜之情,眯着眼搓了抠出来的黑色碎渣一把,看出是什么后便抬手逗褚津去了:“小津津,我找到点儿好东西,你要不要尝尝看?”
    褚津一听他声音就不乐意:“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我顿这儿看你捣鼓半天了都,除了灰还能找到个鸡掰。”
    余子昂淡淡地看他一眼,“不许这么粗俗。”
    褚津瞪过去,“就知道管我,那你怎么不说他欺负你学弟?”
    他眼夹桃花,瞪人的威慑力被消减了一多半。余子昂推推眼镜,摆出前辈架势:“你是我学弟我才管你。”
    “所以说谈恋爱有什么好,还要被管着。”介诚嘲笑着,看关渝舟正朝最中间那条回廊方向走去,便抬手拍了拍褚津的肩,“这地味儿太重,多呆一秒都是受罪。”
    “我靠,你别往我身上擦啊!”褚津猛一跳脚,都忘了反驳他上一句话,万分嫌弃地抖衣服。
    余子昂抬腕拂过他的肩,盖过了介诚的触碰,“跟上,这里不是什么安全带。”
    褚津一听这话也老实了,顺势抓住了他的手腕,回头看了眼地砖,“地上有什么吗?”
    “不知道就算了,没太大刨根问底的必要。”
    “……我觉得你在看不起我的智商,我好歹上个月刚拿了奖学金的。”
    伏恺想跟着关渝舟一起去,在听见樱花粉决定走最亮最干净的那条路后犹豫了。
    樱花粉知道他对另一个团队里的领头人有所迷恋,但伏恺脖子上那么大的青手印还留着呢,她只能拉着朋友一起劝解了几句:“外头喜欢你的人多着是,你真没必要在这里挑人,大家都是一块儿来的,你和我们一起还能相互之间有个照应,要是真跟他们走了,说不定到时候……”
    她话没说完,听进耳朵里的也都知道她想表达的意思。
    伏恺犹豫一下,勉强点了头,“知道了。”
    见这伙人错开走了,介诚枕着手臂,“还算有眼力见。”
    没了外人在场,褚津问:“所以你俩昨晚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什么原住民会突然找上门来啊,是不是就因为你当时怼了他一句?”
    介诚懒得解释,煞有其事道:“可能这就是我们有魅力的原因吧。”
    褚津掀开嘴皮欲要反驳,但一想到这下骂恐怕连关渝舟都得受牵连,只好把话憋进肚子里头,心说要真的和魅力有关,那这份会带来灾害的魅力他不要也罢。
    墙上的小天使雕像手里举着蜡烛,明火也无法驱散越发肉眼可见的黑色雾霭,越往里走气氛越压抑,走廊似乎在逐渐变窄,但与此同时那阵阵圣歌声也清晰多了。
    “这里米糊的味道太重了点。”介诚状似很反感这种气味。
    褚津吸吸鼻子:“从哪冒出来的?”
    介诚拿着刀往墙上一划,把金灿灿的墙纸撕下一截。
    反面粘着的米糊才干了一半,估摸这也就是最近一周才涂的,再加上接连下雨空气潮湿,因此才迟迟无法凝结,隐隐还有发霉的迹象,好在墙纸够厚才没让那些星星点点的青绿色透出来。
    但这小面积墙纸的脱落却让后方遮盖住的大片血渍映入眼帘,在跳跃的火光下那些深褐色如同在燃烧,烫得褚津赶紧退回正中间,观望一圈后干巴巴道:“不会这里贴满墙纸的原因就是因为满面墙都是血吧?”
    “谁知道呢。”介诚把手里的墙纸随意一丢,收了刀跟在关渝舟身后继续往前走了。
    没前进多久,拐角的明暗交接处出现了一扇门。
    抬头看眼顶上悬着的门牌,“祈祷室”三个字显得有些模糊。
    介诚上前晃了两下门把手,果不其然是锁着的。他挑着刀尖去钻锁孔,折腾了好一会也没见成效,遗憾地耸了耸肩,“还是得要钥匙。”
    一路上照亮用的蜡烛到这里就没了,褚津刚踏出一步脚下不知踩到了什么,奇怪的触感让他低下头去,定睛一瞧后发现就只是几片深绿的叶子。
    拐弯后的走廊尽头处,玻璃花窗失了颜色,光线大部分被排斥在外,一片灰白之中隐隐在墙角处蹲着一个人影,淡淡的泥腥味从地上的脏脚印向四周飘散。
    光照不到地面,只浮在修女黑色的衣袍上,看过去有种光怪陆离的感觉。
    悠扬的圣歌被留在了拐角处,眼前这条黑色的走廊仿佛与其他地方处于不同空间。
    地上的修女握着那把银色的剪刀,动作僵硬且机械地修剪着盆栽,大片沾着雨水的绿枝丫被她毫不留情地剪断,口中还在缓慢唱着怪异的歌调。
    “啪啦啪啦啪啦,像木屋一样坍塌吧。”
    “嘭咚嘭咚嘭咚,像丛林一样摇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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