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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濯弯着眼,食指抵在他的嘴唇上,把他没说完的话都封住了,“好啦,我都知道,往后一定会实现的事情就没必要反复好几遍地说了。”
    关渝舟胸膛起伏几回,他闭了闭眼,调整自己的状态。
    这回夏濯清楚地看见了他激动时眼底透出的暗红,原本被他当做幻觉、反光的颜色清楚地被视觉捕捉到。
    再一睁眼,那双眼睛又恢复了往日的寂静,似乎里面坠了一汪深潭,将不该有的东西全都很好地藏了起来。
    夏濯蓦地心中一紧,头又晕乎起来,他总觉得这抹红色很熟悉,是什么一下子也没法从记忆里捕捉到。
    是血?是油漆?还是别的?
    “你现在身体是不是完全好了?”关渝舟亲了亲他微凉的指尖。
    “差不多吧。”夏濯甩掉心中的古怪,观察到对面人并没有什么异样,只能暂且放下心来。他站起来展示一样原地转了个圈,“我现在走路也不累,咳嗽也停了,你不用担心。”
    关渝舟点点头,他想,夏濯在梦境中的身体状态恐怕和现实中消失的骨灰脱不了干系。
    可问题又出现了,梦境中参与者的身体素质好坏是基于现实的,夏濯也因为死亡才会呈现出虚弱到一推就脆的状态。可现在那张脸红润又水灵,呼吸和心跳也恢复正常了,看上去确实和正常人无异,从另一方面有种猜测就漫上心头——骨灰或许不是消失了,而是以另一种方式出现在了其他地方。
    这个猜测他不能细想,因为太过于不切实际。关渝舟抬眸望他,对上那双亮晶晶同样专注的眼睛,浮躁的情绪渐渐沉下来,他止不住露出温和的笑意,“积分呢?多少了?”
    “我看看昂。”夏濯唤出光表,很快得意地翘高了一边的眉毛:“马上八十了,谢谢哥哥养我!”
    关渝舟低笑:“到底要叫老师还是哥哥?”
    “当然是都要。”
    “好好,随你高兴。”关渝舟朝他伸出手,“送你上山的司机还说了什么?大概和我讲一遍。”
    夏濯想了想:“那个死掉的学生姓胡,是个女孩,据说家长给了很大的学习压力才会自杀。她出事之后学生就陆续不来学校了,一个寒假过去后成了现在这副样子,老师也因此辞职。还有……司机说她在的六班是最糟糕的班级,学生的心思都不在学习上,现在不知道学校的分班制度,我猜可能是从1到6按成绩好坏排的。”
    关渝舟重复着,“女孩?”
    “怎么了吗?”
    “没什么。”关渝舟说:“刚才窗后的影子不像是一个女孩。”
    “这也能看出来?”
    “嗯,高中处于青春期的男女在身体上已经有不小的差异了。”
    “那就奇怪了。”夏濯道:“我确定我没记错,因为我一开始猜是男孩,他说我猜错了。”
    “或许他听来的消息也半真半假。”
    “我觉着也不是很靠谱……还有,平安夜是造访日,当天这个学生的父母没有到场。”
    “造访日……”关渝舟半眯起眼,“这天应该是关键日期,得想办法知道当天有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
    “从哪里知道呢?”
    关渝舟反问他:“你觉得呢?”
    夏濯福灵心至:“教室!六班的学生肯定会有知道蛛丝马迹的!”
    “收拾一下我们下楼,今天先去花园,明天再去教室。”关渝舟把夹克脱下来披到他肩上,“还有一个地方我也想尽快去一趟。”
    “哪?”
    “山下的镇子。原住民提到了父母,我认为有必要拜访一下他的家人。不过……”关渝舟话锋一转,“明天下午去镇上就没法赶在天黑前回来。我们对路况不熟悉,到时会在镇子里找地方过夜。”
    夏濯爽快道:“可以啊,我们还野外露宿过,问题不大。”
    关渝舟笑笑,塞过去几颗糖当做是补偿了,“去洗把脸,我们出门。”
    天色完全暗下,只有教学楼还亮着光。
    两人锁好门,悄无声息地下了楼。
    值班室里没有人,邴妍不知忙什么去了。摆在桌上的那杯水已经凉透,一旁的墙上挂着八荣八耻标语,同样白纸黑字的还有醒目的门禁时间,晚上十一点到凌晨五点半宿舍楼会锁门,期间禁止任何人进出。
    “现在八点零五。”关渝舟看了眼钟,“三个小时内回来。”
    杨叔已经在门口的灌木丛后蹲着等了有一会儿,一只手里攥着个木棍在地上比划来比划去。
    夏濯看不太清,走过去随口问:“叔,你在写什么?”
    杨叔手腕猛地一顿,像梦游的人突然被推醒,手上一用力直接将木棍插进了泥地里。
    他慌慌张张地用鞋底抹去痕迹,站起来干笑道:“你们来了啊,我等你们时随手画了点小玩意,太丑了就不拿出来丢人现眼了。我儿子老是说我画的画还比不上幼儿园的小朋友,哈哈。”
    “哎,是嘛。”夏濯随之一笑,“那咱们走吧?回来得早还能多睡一会。”
    杨叔连忙答应,他丢了树枝跟上去,三人贴着墙往花园的方向靠。
    不知是不是土地潮湿的原因,踏出公寓楼的所属区后气温明显感到变低了。夏濯掌心拢在手电筒前,让光在夜里不会太过显眼,闲来无事一边留意周边的情况一边呼白气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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