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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去孔满,关渝舟是他们中最高大的男人,他们不约而同将中间的位置空了出来。关渝舟也不在意,上前伸手敲响薄薄一层门板,里面脚步声立马停了,隔了三四秒传来低沉而警惕的回应声:“谁?!”
    “是我,刘倩语。”刘倩语连忙道:“我们刚刚听到你这边有动静,出什么事了吗?”
    孔满将门开了一条缝,他确认外面乌压压站着的都是打过照面的参与者,紧绷的身体这才放松下来。他看向漆黑的走廊,往后退了一步,“先进来再说吧。”
    赵晓萌正魂不守舍地蹲在窗户下,脸上的惊恐还没消退,似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她看见夏濯,仿佛对他已经产生了一种依赖感,找到了护身符一样朝他指向身后那堵墙:“楼下多了一个灯笼!”
    “本来就有灯笼呀。”刘倩语勉强笑了一下,“赵姐,你刚才可能没注意,我们来时都仔细看过了,这客栈门口有五六个灯笼呢。”
    “不是那些,刚刚我和孔满在聊天,然后随便往外面瞟了一眼,就看到有个灯笼在雨里……不信你们自己看!”
    刘倩语迟疑了一下,还是没上前,只踮着脚做了个张望的动作,可惜什么都没瞧见。
    “我去看看?”夏濯捏了捏关渝舟的手,小声请示。
    关渝舟思索了一下,他点点头:“好。”
    夏濯走到窗边,在一群人紧张的目光中朝楼下看去。一盏白色的灯笼悬在小路对面,正随着风正左右晃着,微弱的、忽明忽暗的光隐隐照出枯败的荒草和潮湿的泥地。
    他确定自己之前并没有看到这只灯笼,也就是说这灯笼是不久前才刷新的。
    “是吧?我没说错吧!”赵晓萌扶着墙站起来,“是不是有个灯笼,还是白色的!”
    她刚说完,房间的门“嘭”地掼上了,整座客栈都跟着颤了颤。所有人同时看向门口,清浅的脚步声落在腐朽的木头上,一步步往这边靠近。
    刺耳的吱嘎声像催命的警钟,一阵阴风从窗口灌入,吹得门开了一道缝,让那脚步声也变得更清楚,仿佛理他们只有两三米的距离。离门最近的沈维一个箭步跨过去,伸手将看上去不怎么结实的插销锁挂上,做完这简单的举动已经足够他心跳快到嗓子眼了,他惊惶退回去,磕磕巴巴道:“是、是不是除了我们之外还有别的参与者?”
    但下一秒,一阵哭腔推翻了他的猜测。
    [呜呜呜……]
    脚步停了,那女人就贴在门口,一声高一声低地哭着。刘倩语紧张地抓紧了沈维的袖子,沈维自己都快喘不上气了,他咽了口唾沫,还得反过来安慰她:“别怕,别怕,小场面。”
    夏濯插着兜,往门走了几步,“让女孩子哭多不好啊,要不放她进来,咱们一人一句安慰安慰。”
    沈维赶紧拦着,“兄弟,别!”
    “开玩笑的。”夏濯龇牙冲他一笑,“我就看看。”
    说完他寻了道门缝,扒着往外一瞧——他看见了一双红色的绣花鞋。再往上是视觉死角,裙摆遮住了脚背,他没看见这个女人长什么样,只记住了那双鞋上绣了一只栩栩如生的蝴蝶。
    再一眨眼,连人带鞋都不见了。
    抓门声和哭声一起消失,屋里人不约而同松了口气,沈维小心翼翼地问:“她是不是走了?”
    夏濯点点头:“走了。”
    众人神色复杂起来,他们本以为今晚可以放轻松点,没想到刚进来没多久梦境就给他们送来了小惊喜,这真就打算让他们经历一个不眠夜了。
    夏濯回到关渝舟身边,他再扭头看向窗外——灯笼同样不见了。
    冷风在窗沿旁来回穿梭,发出古怪的声音,屋内屋外的温度天差地别,阴雨仿佛打造出一个冰窖,不知从哪儿吹来了几张冥纸,落在灯笼原本的位置上。
    “是不是都结束了?”刘倩语说着,摸了摸发凉的胳膊。
    一阵短暂的沉默后,孔满再次提议:“今晚大家还是都在这个房间里吧,在一起还互相能有个照应。”
    “同意。”沈维答应了。
    “我也同意。”一直没说话的孟天华也举起手。
    “没事了?那我和老师回去了。”与他们比起来,夏濯丝毫没受到影响,径直拉着人往门外去。
    “等等。”孔满出了声。
    “你们现在出去,要是那个鬼还在门口,岂不是大家都有危险?”
    赵晓萌也劝了几句,夏濯脚步停也不停,伸手拨开了门锁。他将门拉开一条缝,嘴角挑出一点嘲弄笑,“一个木头插销就想做个安全屋,哪有这么好的事?该死的时候还是会死,和别人待在一起只会死得更快一些。”
    孔满无话可说了。
    夏濯挥挥手,还很贴心地替他们把门重新关严实:“晚安,祝你们有个好梦。”
    “纸灯笼,绣花鞋……嘶,还是有点刺激的组合。”
    “刚才看见绣花鞋了?”关渝舟温声说。
    “是啊。”夏濯熟练地把手电筒往下打,照出地板上一串向前延伸的血印子,“喏,她留下的。”
    两人顺着走廊一路跟上,血脚印在通往一楼的楼梯口处消失了。但在楼梯的正下方,一团人影堵在那儿,手里提着的正是本该在路对面但消失的那个灯笼,本身空白的灯壁上多了个漆黑的“奠”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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