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家属遵医嘱将这些都留着,此时拿出来大家都能看到。草纸上黄白的浓一摊一摊,其中夹杂着血。
这么多脓血在宫腔里,人能好才怪。丝丝掀开被子检查一下,又给病人号了一下脉。平稳许多,不像之前那么阻滞全然不通。
“胸口好像没那么疼那么闷了。”
病人自己汇报病情,丝丝闻言点头。针灸疏通经络,开的药里用了舒肝理气活血的药材,再加上补气的党参等。气血补充上,子宫宫颈恢复功能,自净功能启动、排出来这些不好的东西,人自然就开始恢复。
“气滞血瘀,肝脉基本摸不到。你这是生了多大气?同志,我作为女人可得劝你一句。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身体毁了才是什么都没了。”
女病人的眼泪瞬间掉落,委屈的哭起来。“我知道了,谢谢大夫。这回要不是您,我……”
“没事,想开了就好。好好养病,我估计三两天就能出院。”
丝丝说完转身走,家属跟在后头不住气的道谢。她摆手说不用,“去买一斤食盐,大锅炒至温热,用纱布或者干净的布袋子装起来,放病人腹部子宫的位置。”
“哎,哎,知道了,我马上去弄。”
十二分的信任,根本不问这所谓何用,一听医嘱立马执行。家属走远了,丝丝回头瞅洪敏。洪敏此时脸色灰白,完全不敢相信。这么严重的病症,居然真的用针灸中药治好了。
“洪大夫,你还记得你昨天说的话吗?”
丝丝这人生性有些冷,或者说有些懒,懒得跟人计较。可洪敏一次次的要跟她较个高低。要是放过对方,这家伙有个机会就会蹦跶起来。这回抓住机会给她点儿颜色,以后她再想做什么说什么也得掂量掂量。
一帮同事在看热闹,一个个谁都不说话。跟丝丝关系好的,还有她带的学生则面色发红,比丝丝本人还兴奋。看到洪敏的笑话了,这家伙以后再敢动不动骂人,自己可有话怼她。
“洪大夫,怎么不说话啊?你是忘了自己说什么了吗,那我帮你回忆回忆?”
“赵丝丝,你别太过分。”
“我过份?”丝丝冷笑一声:“若是病人今儿病情恶化,或者病情无缓解,你还会这么说吗?”
“我……”洪敏的脸涨的通红,好像螃蟹被蒸熟了一般。“你厉害,你能耐行了吧。”
洪敏咬牙切齿的喊完起身就走,身后丝丝的学生冲她背影喊:“那么不情愿干什么,赵主任本来就比你厉害。”
“就是。”另一位大夫也开口:“成天那么跩,跩什么啊跩。大家都普通医师,你比谁高一级?”
洪敏这回丢人丢大了,她要不是一直跟丝丝对着,老想压她一头,丝丝是不会当众给她难堪的。奈何有些人给脸不要,那就不用给了。
洪敏落荒而逃,丝丝以为回家又会听到他们两口子的争吵。她那人一贯如此,气不顺了回家冲男人撒气,从来不检讨自己。
谁知没听到任何动静,拿钥匙开门,回家先去洗漱。出来时赵青青下班在厨房做饭,一家人热热闹闹的。晚上老太太抱着孩子在客厅玩,他俩在书房忙完开始唠嗑,唠着唠着拐到隔壁李成风两口子上。
“老李被调到外地,大概走一两年。我看他把写好的离婚申请又撕了扔纸篓里。”
“李大哥人温和有些心软,做事细心。可什么都是双面的,这种性子遇到洪敏是真倒霉。”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老李做辅助绝对一把好手,自他来我就没操心过书面上的东西。工作上该做决定也还行,给旁人做思想工作也挺好,可咋面对家事就这么绵?单位上万人都能摆平,回家一个洪敏弄的他满头包。”
“单位跟家里能一样吗,单位的人都讲理,你看洪敏跟他讲理吗?何况他心软心疼儿子,孩子还小,哭着说一句要妈妈,估计他就得完蛋。离婚申请写几遍撕几遍,这要是工作他哪会如此。”
两口子分开了,翌日上班没见洪敏。女人请了一周假带孩子回娘家,听说她父亲没了回去料理后事。她母亲前些年已经去世,如今父母都没了。难怪老李把离婚申请又撕了,估计也有这方面考量。
女人再次回来的时候变得沉默许多。对丝丝开始绕着走,无事不开口。
丝丝心情非常好的回家,一进门赵青青激动的将她抱起来。“丝丝,我考上师范了,我考上师范了。”
“是嘛。”丝丝也激动起来,替姐姐高兴。不枉费她这么多年不间断给她补习。如今知识分子少,考学比较容易。抓紧这难得的机会,以后她的人生会更好走。“学制几年?”
“三年。毕业后大概率分配教小学或者有可能教初中,不管什么吧,以后我就是正式的老师了。”
“真好,真好。包饺子,包饺子庆祝一下。”
“早包好了。不过就是、我去上学的话白芷得麻烦你们。生活费我自己攒的钱差不……”
“跟我还客气这些干什么。白芷你放心放这里,生活费也有我俩,都不用操心。”
“大恩不言谢。”
“别说废话。”
赵青青上了中专,仨月后丝丝被调往实验室,从新从事另一个跟医学沾边,又不完全相同的行业。
制药、中药她不陌生,可那基本都是丹丸。如今要想将它制成更方便的药剂,需要做的还有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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