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话讲不出来了,他扣着她后脑重重亲吻。
云织固执起来也很难搞,精神了一点,抓住他肩膀:你别想着含糊过去,幸亏是做了预治疗,能恢复,如果你直接做正式的MECT造成脑损伤,记忆随机删除,真不怕把我忘了?
不可能,秦砚北不让她说下去,就着淋漓的水把她抱起来,那些年秦江川快把我大脑挖出来了,都没能忘干净,现在我全指望你活着,要是敢忘,就等于死了。
云织听不了这种字眼,生气瞪着他,秦砚北看她这么鲜活,像已经从小小的壳里拼命钻出来,更心疼,后怕她出国路上会碰到危险,在这之前,她还被孤孤单单放在学校和家里。
对不起,秦砚北拥着她,那些天在外面忙,我无时无刻不想回家,你在学校的时候我去看过你,不敢走太近了,一跟你面对面,我就肯定控制不了行为,怕会走极端逼着你跟我订婚。
在机场的时候我精神状态已经崩了,再不走,估计就撑不下去,他埋进她颈窝,自嘲似的苦笑,你抱我之前,我满脑子想见你,等你真来了,我连回头都做不到,十几个小时的飞机不知道怎么熬过来的,结果你连信息都不愿意给我发。
云织点头:我故意的,我出机场的时候就想过,既然你反应冷淡,我就不跟你联系。
秦砚北捏着她脸,力气有点重了。
云织听他说这么多,当时那些失落已经没了,沾水的睫毛颤了颤,抿唇承认:但是没舍得。
秦砚北给她洗得细致,云织一开始有点不好意思,慢慢红着耳朵放松,任由他照顾,她多多少少有感觉,知道他好像体温又热起来了。
疲倦找上来,她不太清醒,靠着他有点昏沉地睡着,躺回床上以后做了很多散碎的梦。
梦里都是秦砚北各个年龄段的脸,最后他坐在十几层楼的窗台上,背对着后面深不见底的黑,朝她笑了一下,眷恋地盯着她,向后仰靠,整个人跌进夜空。
云织凌晨突然吓醒,心脏狂跳着喘不过气,手一摸满脸是水,她慌张地撑起身,叫了一声砚北,急忙往旁边够。
没人。
床是空的。
云织愣了两秒,冷意猛地从头直灌下来,汗几乎瞬间就湿了睡裙。
她仓惶去找床头灯的开关,胡乱按亮,昏黄光线照亮陌生的卧室,到处空荡,只有窗帘还在被温和的风吹着,一下一下浮动。
一见到这样透着空气的窗口,云织就被恐惧淹没,她赤着脚脸色煞白地扑到窗边一把扯开。
窗开得并不大,不过是很窄一条透气的缝隙,绝对不可能容纳一个高大男人。
她颤巍巍松开,用力喘着,转身跑出房门,站在走廊里眼眶通红。
秦砚北
云织嗓子像被掐住,明明想大声喊他,结果只挤出一点哽咽的气音。
她怎么能睡着!
他24小时内都是危险期,现在连一半还没过完!她跟方简说过一定会盯好他!
云织正要往楼下跑,突然听到隔壁卧室里好像有轻微的响动,她急忙推开门,里面是黑的,但浴室的门口有一线亮光。
她什么都顾不上,直奔那扇门,光裸的脚踩在地板上几乎没有声音,手抓住门把就往下一压,急切地推开,随后细密睫毛颤了颤,在一片冰凉的水汽里怔住。
男人侧身站在冷水里,肤色冲刷得苍白,肌肉线条因为某种亢进而收紧隆起,他眼帘半垂,水线沿下颌淌着,布满新旧伤口的手臂血管清晰,在往腰线以下放。
满屋的水再冷,也抵不过一处的热。
云织彻底愣了,后知后觉的脸色爆红,那些还盘踞在脑中的惊惧都凝固住,被眼前的情景渐渐烧化。
她眼窝发酸,这才有精力发现自己两腿在发抖,手脚早都没了力气,有些地方不能启齿的酸胀。
秦砚北随手扯过一件浴袍,尽量掩饰住身体状态,大步赶到云织跟前把她搂过来,让她光着的脚踩在他脚上,随即意识到她刚才几分钟里经历过什么。
我在他哑声说,别怕,我没消失,我活着。
云织额角抵在他猛烈跳动的胸口上,手指用力绞着他浴袍松散的腰带,发梢上汗湿的还没干:你吓我干什么,我真的害怕
她劫后余生,崩溃地又把他推开:我醒过来看不见你,窗还开着,你的危险期没过,你知不知道我当时
云织情绪激动,不想直视他眼睛,本能的低下头,结果一眼撞见他被她无意中扯散开的浴袍,嚣张的祸水这下一点遮掩都没有了,直直对上她。
虽然该做的刚做过,但云织还远远没到面不改色的程度,她耳朵充血,一时都不知道是该为自己虚惊一场哭笑,还是该在初次的晚上直接堕落在他身上。
你怎么她声音很小,有点控诉的问,特意来隔壁房间洗冷水,自己自己弄。
是觉得她有什么问题!哪里不满意?!
秦砚北再次上前把云织揽到怀里,手掌抚着她湿漉漉的头发,低低说:我到现在还不能完全分得清现实和幻想,我在里面的时候,确定我得到了,等你安安静静睡在我身边,我就好像随时要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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