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在皇上的袒护之下收拾了惠妃,给了她好一顿没脸,又多了惠妃协理六宫之权,皇贵妃的手段和盛宠,可见一斑。
这个年仍旧顺顺利利过去了,除了被康熙警告几句后,元栖这一番谋划倒还算顺利,经过此事,延禧宫很明显冷落下来,其实就是变相禁足,加上夺了她的协理宫权。
不算重,但最重要的是,大阿哥已经许久未去延禧宫请安了。
母子离心,对于惠妃而言是比失势更为严重的惩治。
惠妃父兄革职,大阿哥也在康熙跟前被好几番训斥,在这般情形之下,其余宫妃更是不敢作乱,元栖的耳根前清净了好一阵子。
过了年,康熙便预备着给四阿哥之后的阿哥们赐名,小十的名字倒是没变,不过是他自个儿在康熙写出来备选的纸上圈的,他选了后,余下几个便成了其他几位阿哥的名字。
元栖不由庆幸旁的嫔妃不知道这个,否则明面上不说,心底肯定会有意见。
到了二月里,安嫔宫里的章佳氏总算有孕,了却了她长久以来的一桩心事。
第六十九章
平妃的储秀宫里亦传来了好消息,庶妃纳喇氏生了一位小公主,本应交给主位平妃抚养,但平妃如今才十六岁的年纪,敬事房那头才刚刚制好了她的绿头牌挂上去不久,怎么都不像是能照看好小公主的好人选。
不光康熙这么想,慈仁宫的太后也略略表达了自己的意思,替宣妃说了两句话,想把小公主养在宣妃跟前。
元栖自不会拂了太后和康熙的意思,当即下令等出了月子,纳喇氏和小公主就得搬到咸福宫去了。
消息传到储秀宫,这下子轮到平妃冷下了脸,摔了杯子。
她前两日刚承宠,想的都是如何让皇上的目光在自己这儿多停些时候,自然没那个心思照顾小公主。
一边的纳喇氏瞧着比她还不愿些,倚在榻上也不得不出声安抚平妃:娘娘消消气,别为妾身气坏了身子。
平妃对公主不上心,对纳喇氏自己也是有好处的,这孩子不管在正殿还是侧殿,都是在储秀宫,平妃没心思管,纳喇氏这个亲生的额娘可不就能日日亲近自己的孩子?
然而皇贵妃这一道旨意下来,用的还是承皇太后之意的说法,叫人无论如何都反驳不了。
除非纳喇氏自己能在皇上面前说情。
想到这里,平妃主动握住纳喇氏的手温声道:旨意是皇贵妃下的,本宫也没别的法子,那宣妃虽说性子强势些,但入宫多年无子,一直想要个孩子,你和小公主去了咸福宫,宣妃定不会亏待你们的。
性子强势,一直想要个孩子,听到这两句话,纳喇氏就白了脸,这岂不是说明自己将来和小公主不会有多少亲近的机会了?
她紧紧抓住平妃的手,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娘娘,妾身只想留在储秀宫侍奉娘娘!
平妃嘴角一勾,循循善诱道:既是如此,过些日子小公主满月,皇贵妃想必会亲自出面一趟,妹妹何不亲自去和皇贵妃求情?
皇贵妃想借此打压储秀宫,她却是一百个不愿意,她绝不会让纳喇氏母女这般轻易搬出去!
然而纳喇氏眼底闪过一丝胆怯,皇贵妃已经下了旨,又怎么会出尔反尔?
平妃见状冷下脸,一甩手道: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到底是去跟皇贵妃求情,还是想让小公主成了别人的女儿?
纳喇氏宫女出身,身边侍候的人皆是平妃身边的,她们得了平妃的示意,也成日在纳喇氏身边议论咸福宫的宣妃是多么跋扈之人。
这一日,本就不顺的平妃接见了家中的嫡额娘后,又摔了一整套白瓷的杯子。
赫舍里家担忧她无法得宠,特意从苏州找来了一个汉军旗女子王氏,和她一般年纪,生得如花似玉,精致秀气,又精通诗词书画,性情也温婉,是个不错的固宠人选。
但再是不愿,自己的额娘还在赫舍里夫人的管束之下,平妃不得不捏着鼻子吃了这个亏。
这一日御花园中,平妃身后只带了两个宫女,一个是素日最贴心的宫女福儿,一个便是新入宫分在她处伺候的王氏。
福儿正教着王氏在宫中如何行走,又如何行礼。
王氏虽一身宽大的浅绿麾衣,和普通的宫女们一样,只在袖口和衣领和裙摆处绣了些花瓣和蝴蝶,但有了那般美貌映衬,这抹最平平无奇的浅绿也变得出挑起来。
明明她迈出的每一步都和福儿的无甚差别,可平妃的目光不由自主就要落在王氏的纤细的腰身上,袖口和衣领处露出的一小节细腻肌肤,更是白得刺眼。
这样一个人,她非得要好好压着,不叫她敢对自己生出半分异心才是。而这御下之道,无非是给一个巴掌再给一颗甜枣吃罢了。
平妃这么心不在焉地走着,又没人替她看着路,在拐弯处恰好就撞上了人。
惊得她连连后退,若不是下意识撑在了树上,只怕此刻就要摔倒在地。
常佳氏位份不够,又不常出来,自然不认得面前这个是平妃,但一见这位娘娘身上的衣裳绣工不俗,掺着金线的花瓣在太阳底下闪着光,便立时跪下告罪。
平妃靠在墙上惊魂未定,下意识一脚朝着来人的心窝踹去,狠声斥责:不长眼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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