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宫城,在街道上疾驰的侍卫们迎头遇上了管理宵禁的衙役。
为首的一个侍卫在马背上掀开自己的披风,从腰上摘下了令牌扔到了对方手里。
奉陛下圣旨,我们要到城北公干。
有一个穿着绣兽头花纹的衙役立即从自己的怀里拿出来了一面令牌,两相对照严丝合缝。
一边让自己的属下把令牌还回去,一边儿令人写下通行证。拿着通行证到了这些侍卫的马前。
诸位,按照规定,你们只能在城北走动。
马上的侍卫应了一声:规矩我们是知道的。
通行证拿到手里,双方互相拱手作别,这一队侍卫便立即向城北飞驰。
城西,一群杀手们这个时候换上了夜行衣。将兵器用布料包裹起来。包裹兵器的布料与夜行衣一个颜色,背在身上似乎浑然一体。
领头的杀手手里拎着一小袋子的银子进来,把银子扔到了桌子上,跟在场的杀手说:头一次在这里接活儿,都小心些,这里宵禁很严,一旦不对,及时撤退。
这些杀手们默默分了银子,领头的跳上墙头,接着跃步飞身,来到了屋脊上。
他向北看,城北那个地方都是富贵人家的院落,层层叠叠的房屋和建筑,全是亭台楼阁。
这个杀手领头的声音嘶哑,跟下面吩咐:让所有人准备,该走了。
城北一处民宅里面,赵夫人跟其他几个女人坐在一起,就有一个突然问:赵姐姐你在前面那条街上的院子里住的是什么人?我那天从门前过,见到有人开着门缝向外边看。我当时还想着是什么样的小奴才如此小家子气,想往外边看大大方方开着门不就行了。想着到底是赵姐姐的家人,我也不方便多说,也就没吭声直接走了。
赵夫人听了,忍不住在心里面冷哼了一声,这是暗示自己不会管教奴才。张嘴就说小家子气,这是说奴才呢还是说自己呢?
不劳李妹妹操心。我们家的事儿我自会管着。
这次的东道主马太太就说:赵姐姐,我倒是想说句公道话。你平时对他们也太宽了。我听身边的人说这些人还不出来干活,都是让外边商家把酒菜送进去的。除此之外还是些大鱼大肉,再厚的家底儿也隔不住这样浪费呀。
一说起钱,赵夫人就有些敏感了。转头看向旁边坐着的香公子。香公子对着赵夫人安抚的笑了笑,赵夫人说了几句笑话,拉着香公子出来在走廊上问他。
你们家那些亲戚朋友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来的时候不是说要低调点吗?这如今街坊邻居都知道了,还如何低调?
香公子就笑着抱住赵夫人:心肝别生气了,这是我没有跟他们嘱咐明白。在我们南方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山里面有野兽,水里面有鱼。江北日常是吃粮食,觉得大鱼大肉日子过得奢侈了些,但是在江南这却是平常,他们觉得吃鱼吃肉才是低调。都是一些没见过世面的,别生气。回头我去说他们。
赵夫人知道每个地方的风俗不一样,于是也没有多说。就拉着香公子又回来了。
马太太今日设宴,本来就是为了香公子,刚喝了几杯酒,其他几个女富商绊住了赵夫人。马太太就对着香公子飞了一个媚眼儿,站起来往屏风后面走,临走的时候又对着香公子抛了一个媚眼儿。
在脂粉堆里面打滚的香公子立即明白是什么意思。就拉着赵夫人的手,小声地说:好不容易来城北一趟,我觉得还是要跟我的那些亲戚们说明白了才行,别让他们给你招祸。
如今趁着天还不太晚,我跟他们说一声。怕去的太晚了,他们睡了反倒是不好多说。
赵夫人一想,这也确实是该早点去。就随口说了一句:那你去吧,早去早回。晚上有宵禁,你回来的晚了小心被衙门抓了。
香公子笑着站起来:若是没什么要商量的,我自然早早回来了。若是他们拉着我倒一些苦水,少不了要听着。不过心肝你放心,快了半个时辰,慢了一两个时辰,绝对回来。
说这话的时候拉着赵夫人的手,显得情意绵绵,惹得旁边的人都笑了起来。
这边香公子刚刚出了门,就有一个丫鬟对着他招了招手。带着他也不说话,在后院里绕了几处抄手游廊,来到了一处安静的小屋子里。
到了门前,丫鬟让他进去,转身就走了。
对这些事情门儿清的香公子整理了一下衣服推开门,进去了闻到了一股甜甜的味道,他本来就是卖香的。鼻子闻过的香味没有一万也有八千,瞬间明白了,这香料里面是加了些东西的。
但是这人不在乎,把外边的衣服脱下,掀开纱帘儿看到床榻那里有一道起伏的人影。
美娇娇~我来了~。
床榻那边的人影翻了个身儿,和他打情骂俏:死鬼,可算是来了。人家等了你半天了。
距离这里两条街外,宫中的侍卫们全部下马。看向其中一户人家,这一户人家也点着灯,只不过安安静静的。
这些侍卫向着周围几户邻居看了看,发现都住着人。眉头紧皱,有些发愁。
若是想要不动声色的保护好这些南方来的土人,一群侍卫光天化日之下蹲在街上总不见得不被人议论。而且陛下的命令是要暗地里保护好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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