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南边去,目标,淞州,过淞山关!望南川而去!全速前进
裨将之死,让所有人都清晰地知道,他们没有回头路了!滚滚烟尘,不管先前是否坚决的,俱把心一横,牙关一咬!
冲啊
而在此时,燕长庭再传下一令:晓令全军,待顺利抵达南边,全军上下,一律赏万钱!
每人万钱。
即每人十两。
如今并不是燕殷在位的中后期,物价未曾飙升,一个中产拥有两三名仆役的小富之家,十两也足够花费一年了,而换了绝大部分贫户农户出身的普通兵卒,十两绝对是一笔足够他们家花十年八载不菲之资。
要知道他们先前守边就算战死,抚恤金也就几两银子,这还是没有被层层盘剥的情况下。
而更重要的是,从古到今的绝大部分战事,哪怕双方死仇,战败后也是罪不及降卒。白起坑杀四十万赵军的最重要原因是养不起又不能放,这种特殊例子很少,收编战败一方军队才是基操。
所以对于普通兵卒而言,约束他们的更重要是现行军法,击鼓不进者立斩,鸣金不退者立斩等等,马上就杀,不带等的,这是为了战场上的如臂使指,这也是为什么这么多叛将能顺利将麾下兵马引出。
给谁卖命不是卖命,没什么比切身利益更能触动人心,这万钱奖赏令一下,全军士气大振,速度立马快了几分!
解决了隐患,将军心高度凝聚并收拢在手中之后,燕长庭立即率一万骑兵调转马头。
主动去迎战冯欷羽。
他非常明白冯欷羽的意图,也非常清楚绝对不能让对方追上并截停己方大军。
但步兵和骑兵,拼速度根本没可能,继续下去被追上那是必然的事。
他解决了内部隐患之后,对沈箐说了一声,当即就掉头了。
夜色中,燕长庭目光沉沉,蹄铁落地声若雷动,但放眼遥望,却隐隐能看见后方夜色下另一波更大的隐颤。
冯欷羽非常清楚,北梵军只有一万骑兵,而在己方是追兵而骑兵机动性异常强大的情况下,步兵只是累赘,发挥不了丁点作用。
若发生混战,步兵甚至还有拖那一万骑兵的后腿。
燕长庭就是深谙这一点,所以他在斩断北梵军诸将所有退路并高度凝聚军心之后,立即掉头迎了上去。
这场对决,在双方皆是精锐骑兵的情况下,两万对战一万,很难。
燕长庭倒不惧,他前世打过必这更艰难的仗。
但这等情况下,欲胜,并且是一鼓作气的尽快获胜,利用一切能利用的优势条件那是必须的!
燕长庭一言不发,率军全速疾奔,他没有直接迎上冯欷羽的两万追兵,而是迂回沿着合水一路往东北,最后停在距离冯欷羽只余数十里地的西岸高地。
眼前这片平川,面山临水,军靴踩得野草七零八落,今日北梵军才自此而过,乃南下追击的必经之路!
燕长庭领一万骑兵,列阵于河水西岸的高地上。
后方是峭崖滚滚波涛,而前方隐隐雷动,冯欷羽所率的王师疾奔将至。
他背水列阵,冲刺而下,将没有退路!
燕长庭霍地调转马头,此时天将亮未亮,一抹朦胧的晓光照在他的脸上,他眉目一片肃杀,只说了一句:背水而战,若败,燕某人将与尔等同死!!
眼前并不是前世跟随他出生入死多次的青山军,彼此初初相汇,甚至连磨合期都没有,寻常的诸如情怀战功之类的鼓舞士气法子统统都没有用。
燕长庭直接把一万骑兵拉上合水之侧,一来占据高地优势,二,不胜 ,就是死!!
初冬风冷,猎猎呼啸,大河还未上冻,滚滚波涛拍击河岸的声音,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这种背水面敌,不胜则死的孤注一掷氛围,他们已经听到敌军的马蹄声了,退无可退的一刹,所有人都爆发出一种强烈的狠意,用力握紧手中的兵刃!
不想死,就只能胜!!!
燕长庭迅速调转马头,面向高地之下!
而冯欷羽,大概做梦都做不到,燕长庭居然还敢主动迎战于他!
他一愣,勒停马,冷冷嗤笑:找死!!
擂鼓,列阵,迎战!!
两万骑兵迅速往两边拉开阵势。
训练有素,令行禁止,异常的精锐。
而高地之上,爆发一声如雷呐喊,一万骑兵流水般俯冲杀了下来!!
双方狠狠厮杀在了一起。
冯欷羽固然算严阵以待,但不得不说,燕长庭出身摆在这里,作为长期在军中打滚经验无数的上将军,他难免会轻视这么一个黄口小儿。
可他很快就大吃一惊了!
狭路相逢勇者胜,在边防军还带着一点点对昔日并肩作战同袍为敌的不知所措之下,北梵军却已经彻底完成了心态上的转变,如猛虎出闸,面前的即如他们的杀父仇人,不是对方死,就是他们亡!
更让人意外的是燕长庭。
黑甲黑马,率军而下,重刀横扫,锋芒所过,惨叫入骨声一片,血腥喷溅,竟杀出真空一片!
他连杀敌军三员将领,率军一度击穿了对方军阵,将二万骑兵一分为二,又掉头而来,重新杀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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