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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肃道:清者自清,外人的看法,我从不放在眼里。
    邺主最终妥协一步,他摇头,道:这样,我传信给岓雀家主,问问他的意思,若是人家同意,再谈后续,若是人家一口回绝,我也没办法,你趁早死了这条心。
    薛肃郑重道:多谢父亲。
    谁知到了晚上,岓雀家家主燃烧灵符,万里传音,怒急攻心,破口大骂。
    和圣地方方面面的顾虑相比,妖都人的秉性来得直爽许多,反正翻来覆去,来来回回就一个意思,不可能。不论是鬼迷心窍真动心,还是早有预谋假在意,都不可能,想都不要想。
    很快,妖都那边传来消息,说岓雀家二小姐和句芒家长子定了亲,婚期近在咫尺,引发热议。
    至此,薛肃再也忍不住,他给家人留下一封言辞恳切的信,说要亲口问一问她,若她说这是她自己的意愿,从今以后,他死心,再不提此事。
    邺主一看,心中咯噔一下,左思右想不放心,于是一路追去了妖都。
    薛肃果真出了事。
    岓雀家严防死守,不仅派出了族中大妖围守,还刻意让那位二姑娘的哥哥与弟弟寸步不离地守在院子里,薛录一去,三人正面对上,谁看谁都是满眼怒气,很快引发一场不可遏制的血战。
    薛录实力非凡,在那一辈中,甚至是六圣地传人中最优秀出色的那个。那场大战到最后,岓雀家的第三子,身亡。
    另一个重伤垂危。
    圣地传人旁若无人闯入妖都,杀害五世家的嫡子,这事不到一个时辰便传遍了整个妖都。
    岓雀家家主目眦欲裂,理智全失,他亲自出手,捉拿薛肃,又命令全族拦截匆匆赶来的邺主,将父子两围困,试图取其性命。
    打到最后,天崩地裂,血染残阳,直到引来圣地另外五位君主,加上九凤家出面,闭门谈了整整一夜,才将事情平息下来。
    说到这,沈惊时摊了摊手,道:闹到这一步,不能再听之任之下去,只能双方息事宁人。
    在当时,这件事事关妖都和圣地颜面,两边都下了封口令,同时散播出各种谣言冲荡真相,真正的内情只有三地嫡系知道。
    这还真是得亏了当时邺都一门双骄,折了一个,另一个也能堪大用,看看岓雀家,嫡系死的死伤的伤,家主一陨落,几百年过去,没有再能挑起大梁的,时至今日,算是彻底没落了。
    这是邺都的家事,肃王侯又是邺都那位殿下的亲伯父,我觉得,邺都那边的态度可能不太乐观。沈惊时丢给溯侑一个别有深意的眼神,笑着道:提早跟你说起其中原委,你自己想想应对之策,但是借东西这种事,你下次还是别开口了,我肯定不敢再给你的。
    话说到这种分说,溯侑若还是不明白,便有点刻意装傻的意味了。
    他接过热茶抿了一口,笑了下:很明显?
    这就算是坦然承认了。
    沈惊时顿时咦了一声:溯侑公子不动声色,若无其事的本领极为高超,见一个唬一个,怕什么。
    说完,见溯侑端坐在对面,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又绕过去,拎着本书拍了拍他的肩头,道:放心,圣地传人对这类情绪感知不强,只要你想,还能瞒许久。
    话音才落,溯侑伸手推了推窗,窗外是一条崎岖小路,湿漉漉蜿蜒进山涧中。视线尽头,薛妤和善殊相携而归,不知名的花瓣三三两两掉落在肩头,温温柔柔铺了长长一路。
    早春的风光,生动鲜活得令人难以抗拒。
    他指腹摩挲着茶盏外侧凸起的花纹,身体往后微微一靠,叹息般地低声道:都这么明显了。
    她怎么好像还是心如止水,别无二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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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多时,薛妤踱步上楼,见到溯侑,眉梢微动,身体顿了顿,自然而然地倚靠在楼梯一侧,问:伤好了?
    溯侑弯了弯唇,轻轻颔首。
    薛妤走过去,拉开张椅子坐在他身侧,道:手伸出来,我看看。
    溯侑垂着眼,将手掌伸在她眼前,她扫了两眼,见上面乱七八糟的淤青勒痕全部消散,不见踪迹,满意地提了提唇角,才要开口,便同时听见四声清脆的啪嗒脆响。
    这种声音太熟悉,几乎已经下意识刻在了在座几人的骨子里。
    几人同时抬头。
    果不其然,天机书小小的卷轴展开,四行清晰的小字步调一致地显露出来。
    秘境之渊开启。
    善殊看向薛妤,皱眉道:又提前了。
    是啊,又提前了。
    飞云端由扶桑树亲自操控,是其意志的体现。薛妤指腹摁在桌面上,透明的指甲泛出一种凝重的青白之色,她起身,扫过桌上堆成小山的书籍,道:先过去吧,这些也不必再查了,我想,等到了里面,该浮出水面的,自然都会让我们知道。
    因为薛妤前一世的预知,他们所处的凝水城离秘境之渊并不远,全力赶路也就两个多时辰。
    他们付了住店的钱,一路南下,行至半途,见天穹上陡然热闹起来。
    有资格进秘境之渊的年轻人有千余个,此刻得到了天机书的提醒,各显神通,离得远的不惜耗费灵髓催动灵宝,云层之上光芒绚烂,各有千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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