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外人在,晏苏萝向来爱端着一副大家闺秀温婉端庄的样子,此时她正一脸娴静地端坐在大堂上座,下首或站或跪着一众奴仆,她身边的刘嬷嬷方见到常笑笑上前便厉声斥道:“大胆贱婢,见了小姐还不下跪,就你犯的过错,拿你十条贱命都赔不起!”
常笑笑倒无所谓地跪下给晏苏萝请了安,装着惶恐的样子问道:“奴婢不知自己犯了何错?还请嬷嬷明示。”
“哼!今日午时可是你亲手将这个匣子送到大少爷院里?”刘嬷嬷说着让出身后桌案上的紫檀木匣子,匣子里立着一座玲珑精致,珠光宝气的珍珠塔。
接着她让跪着的管事和三个丫鬟再把她们方才说的话复述一遍给常笑笑听。
原来晌午常笑笑经过穿山游廊时,正遇到这几个丫鬟各搬着个紫檀木匣子经过,落在最后的那个突然腹痛难忍,但贵重物品又耽误不得,须尽快送往大少爷院里,便求她代为帮忙。
她在这府上扮演的是个单纯天真,与谁都说说笑笑的小丫鬟形象,当下面上不疑有他地就答应了。其实接手前她用识海探过每个匣子,里面都是做工精致,用料上乘的珠宝赏玩,而她这个是座镶嵌了一百零八颗同等大小珍珠的珍珠塔,一看就价值连城。
等东西送至大少爷院内,她便没将这件小事记在心上了。
倒不是她全无防备心,一呢,她不是凡尘中人,任何内宅Y私又能耐她何,不痛不痒罢了。二呢,若是有人要害她这么一个无名小丫鬟或是取她性命,内宅里有的是轻松法子悄无声息地就整治她了,何必费这个事。
再一个呢倒是她临时起意,这些时日她也采够阳精,法力恢复得差不多了,正想着离开,原先还要想想什么方法离开最省事,要是有人要出手害她,她倒是省得思量了,还能离开得最自然。
此时听那跪着的四个人讲述完前因后果后,或对天起誓或找自证清白,好不热闹,常笑笑才知道原来大少爷赏玩珍珠塔时,发现其不显眼处丢了五颗珍珠,而如今最有嫌疑的便是她。
做奴才的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损坏了主子的贵重物品,都是轻则皮肉受苦,重则发卖或仗杀的罪过,但凭主子心念了。
没等这边消停,接着便有一拨仆妇回来复命,说是有嫌疑的几人住处都已搜遍,就只在常笑笑的住处搜到了五颗珍珠。好嘛!又给她坐实了盗窃的罪名。
这是要不遗余力,名正言顺地,务必要她死呀!
恨她到非死不可的地步,又能调动这么些人栽赃陷害的,想来也只有晏苏萝了。
她与景昉的一夜纵情因着关系晏苏萝的闺誉,定是被封锁了消息的,但晏苏萝身为当事人又掌管着中馈,想要了解内情并非难事。
只是这晏苏萝也愣是小气,不过露水姻缘一场罢了,至于非要她的性命吗?还要这么大费周章地找名目,是虚伪惯了还是怕景昉查证后知晓她的心肠歹毒?景昉又怎么会在意她个小丫头的死活?
其实常笑笑倒是冤枉了晏苏萝的气量,也低估了自己的分量。
原本知晓自己筹划的一切最后便宜了一个不相干的小丫鬟后,晏苏萝虽然怄气,倒不至于非要她的命。景昉既然没将这丫头收房,只打发了银钱,便说明只是把她当个玩物罢了,她何必自降格调和一个玩物计较。
直到解禁出来后,有一次她去阁楼找景昉想要缓解两人僵硬的关系,却发现他正眉眼温柔,嘴角上翘地望着远处。那样的神色,她只有在姐姐还活着的时候在他脸上见到过。
她当时突然便有种很不好的预感,顺着他的视线望去,果然看到远处树下有个小丫头正和几个小童玩闹,直觉告诉她,那个小丫头就是那晚的丫鬟。
那时,她便下了决心,无论如何,她都要这个贱人永远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为了不让景昉更厌弃她,她会让她消失得合情合理,即使景昉追究,她也只是秉公办理,挑不出任何错处。
现在人证物证俱全,这贱人就算多长几张嘴也别想说清了,想到自己的目的就要大成,晏苏萝不禁满意地微挑起嘴角。她要假装不忍心,但为了规矩不得不赏她五十仗,行刑的小厮会狠狠地打,将她打成烂泥,血肉模糊,活活地痛死……
然而没等她开口,一把磁X的男中音便在堂外响起:“东西是本将军摔坏的,本将军赔给珝儿便是,珍珠也是本将军早前赏给这小丫头把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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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过渡章我y是推倒重写了好几遍也是醉了,难道肉写多了不会写剧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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