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呈:现在。
服务生端了一杯杨枝甘露放在林音桌前,林音轻声道谢,挖了一勺西柚和芒果, 送进嘴里尝了尝, 酸甜味,很好吃。
要在平时, 她一定会露出笑脸,让别人也尝尝这个甜味。
但她现在一点都笑不出来:关于那段回忆,你要听听我的版本吗?
她不太喜欢误会,觉得有问题就应该好好沟通、交流,相信只要把事情说清楚了,大家就可以桥归桥路归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谢呈抬眸看着眼前的女人,她穿着一套他没见过的白色运动服,扎着清爽的丸子头,左侧一缕碎发垂下来,将她巴掌似的笑脸勾勒得精致漂亮。
她的皮肤很白,灯光下泛着一层柔光,殷红莹润的双唇沾了杨枝甘露的牛奶。
她轻轻探出粉色的she尖,将自己唇上那点白色添掉。
天然的纯融了天然的欲,让人想狠狠地占为己有。
谢呈抓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声音含着一丝暗哑:假设你没失忆,那就是故意装作不认识我。
他看着她:你是不是生气了,气我没在那个巷口等你。
没有,林音闭了一下眼睛,鸦羽似的睫毛轻轻抬起,声音低柔,我没生气。
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根本就不记得你了。
我的版本是这样的,我跟我大哥二哥吵架跑出来,在巷口遇到你,就跟你聊了几句,为了防止大佬一气之下掀桌,林音说得尽量委婉、友好,我看你身上有伤,给你买了药水,我们就成了朋友。
好像第二天遇到了打架的,我记不清楚了,好像是吧,你跟人打架,打得很凶,我害怕,就把你拉走了。然后就到了第三天,约好见面,我出了车祸,等我出院过去找你,没找到人,以为你不再来了。
你给我发消息的事,是个误会。我大哥以为我早恋,以为是你害得我出车祸,一气之下把你拉黑了,我并不知道你给我发消息,之后我大哥怕你纠缠我,给我换了电话号码。
林音一口气把自己能记得的全说了,一边小心观察谢呈的神色:你当时脸上有伤,挡着面貌了,气质跟现在也不太一样。我们只认识了三天,见过两次面,我不记得你不是很正常吗。
就这些都还是她在大哥的帮助下,拼命回忆了很久才回忆起来的。
正常?谢呈盯着眼前的女人,视线扫过她的眼睛、鼻梁、嘴唇、脖颈,她的模样早就刻在了他的灵魂深处,他夜夜想她。
林音看见谢呈眼里涌动的黑色暗潮,硬着头皮把话说完说清楚:至于你说的什么拥抱、牵手、奔跑。我想应该是你跟人打架的时候我害怕,从后面抱着你想把你拖走,你拽着我的手,也可能是我拽着你,从打架现场跑走。
我也从来没喊过你哥哥。
显然,谢呈无法接受这个说法,漆黑的眸子沉了沉,带着几分不甘心:你给我买药,包扎伤口,对我撒娇,那么温柔地看着我,这不是一见钟情是什么?
林音抬眸看着谢呈,一双水盈盈的眼睛泛着柔和的光,像太阳光,也像月亮的光,是温暖的温柔的:换成其他人,只要不是坏人,我都会这么做的。
她的善良和单纯是她的成长环境塑造的。
谢呈挑了下唇,颇有点气极反笑的意味。也就是说,他在她心里并不是唯一的那个,跟其他任何男人没有任何区别。
到此为止,几乎所有的误会都解释清楚了,林音看着谢呈: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我都可以解释。
谢呈的手指放在腿上,拇指掐着手心,几乎把自己的手掌掐出血来。很快,脸上那副风云不动的假象也要维持不住了。
他看了一眼她放在手边的手机,一双桃花眼里蒙了层寒冷的冰雪:病历和心理报告是假的吧,为了跟我划清界限,也是辛苦你了,编了那么一套故事出来。
林音解释道:我没编故事,病历和报告我可以发给你,你找人查查真伪,一查就能查出来,我说的都是真的。
你的意思是,我们过去的一切都是我胡思乱想出来的?男人的声音一句比一句沉,我们以前没关系,以后也不用有任何关系,对吗?
林音抿了一下嘴唇,抬着眼睫,没说话。她觉得自己的想法没问题,她本来就跟他没什么关系。
误会解除,各自回到自己的人生轨道,有什么不好的。
林音把男人盖在自己腿上的风衣拿了下来,递过去:谢谢你的衣服,今天这顿饭我请。
谢呈没接她递过去的衣服,一字一顿:今天晚上你说的一个字,一个标点符号我都不会相信。
说完起身走了。
林音买好单,抱着衣服追出去,男人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她看了看手上的衣服,心想,下次再给他送过去吧,她本来以为他们吃完这顿饭解除了所有的误会,以后就不会再见面了。
没想到弄到最后误会更深了,他竟然认为她的病历和报告是伪造的,在他心里她竟然是这种玩弄手段的女人。
林音越想越气,当时就应该跟谢呈好好理论理论,狠狠骂他一顿才对,他无凭无据地凭什么污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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