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谁能赢。
会是埃尔奥特吧,毕竟他说过霍勒斯从没胜过他。
*
【卧槽这个打法!】
【!!!!】
【疯了吗!他不要命了啊?!】
太卑鄙了!!你是在利用埃尔的善良!
瑟维斯不可置信地站了起来,他一把拨开前面的人潮,不管不顾地大步向前走,拉金和亚当斯赶紧拉住他,却被他的大力拖着向前走。瑟维斯直接撕掉被扯得快变形了的外套,一把甩掉拖着他的两人,向擂台边奔去。
擂台上全是血。霍勒斯半跪在地面上,他腹部那里正插着埃尔奥特的长剑,暗沉的血液顺着他的伤口处涌了出来,浸湿了他腹部和腿部的衣料。霍勒斯沾满猩红血迹的手捂住创口,甚至看不见原来的肤色,只是血止不住地从他的指缝间流出。
如果不是埃尔让了一步,你的脊柱就断了!你这辈子只能做个废人了!
瑟维斯双眼冒火,头发气得一根根向上竖起,面目狰狞得可怕,他甚至长腿一跨,准备爬上去。拉金和亚当斯连忙追了上来,抱住他的腰不让他轻举妄动。瑟维斯挣扎着,愤怒地大喊:
而你,却趁机弄碎了他的能量石!你怎么敢的?!!
抱、抱歉你、把剑拔出、出来吧
霍勒斯断断续续地说,他每发出一个音节,嘴里的血就涌出来的更多。粘稠的血液顺着他的嘴角一滴一滴地流了下来,打湿了他苍白的下颌和脖颈。他浑身都是血,艳红的血粘在银灰的发丝上,蓝色眼睛里充斥着克制到极限的冰冷的疯狂。
埃尔奥特站在他的面前,那双让周琼一看到就想到春天的碧绿眼眸此时却极为锐利,好像能看清所有弱点,直看得人心底发慌,他冷声问道:
就这么想赢吗?
哪怕代价是死亡?
霍勒斯无声地苦笑,他的逐渐失焦的眼睛凝滞在虚空中,好像在看着什么一样。他嘴唇颤抖,鲜血涌得更多了。哪怕、代价是死亡
剑我是不会拔的埃尔奥特沉声说,他的目光灼灼逼人,这并非是对你的同情,只是不想用疼痛去宽恕你!
是我输了。埃尔奥特看了一眼一旁气急败坏的瑟维斯,继续说道,因为你抱着必死的决心,在这一点上,我的确不如你。
瑟维斯明白他眼神中的含义,不由气了个仰倒,他愤怒地扭过头去,却终归没再继续出声讨伐。
埃尔奥特跳下擂台,进入了观众席,背过霍勒斯后,他的神色有些说不清的复杂。
坐在评委席的艾尔弗雷德撑着头,看着一旁面无表情,但实则目瞪口呆到傻掉的莰蒂丝,在心里叹了口气。
他的眼神好像在说:都说了让你好好关心一下学生的家庭情况,心理健康啊。
*
周琼在备考室里得到了上一场比赛的消息。
毫发无伤的埃尔奥特落败,深受重伤的霍勒斯胜出。
这结果,的确有些出乎意料。
这样的话,我要和重伤的霍勒斯比,是不是有点,胜之不武啊。周琼皱了皱鼻子,否认了自己的说辞,不对,是半斤八俩,两个伤患互殴才对。
但擂台赛的规则就是这样,考生可以申请使用恢复舱,直到被抽中的下一场比赛。
当时周琼被阿瑞奇打到昏迷,精神力失控得厉害,但也只是被泡在恢复舱里修养了15分钟左右,就又被叫起来打下一场比赛。
估计霍勒斯也是这样。
简单处理一下伤口,最多在恢复舱里泡个15分钟。
事情是怎么发展成这个样子的。周琼不敢轻易移动自己的脑袋,这也太有戏剧性了吧。
事实上,情况和周琼预计得差不多。
20分钟后,备赛区的广播传来机械女声,催促周琼上场。
周琼扶住自己摇摇欲坠的脑袋,走出了备考室。
这次,无论是输还是赢,都不会再回到这里了。
*
周琼在擂台上看见了霍勒斯,他的情况的确不容乐观。
因为受伤,霍勒斯只是松散地穿着作战服,光|裸的腹部紧紧缠着雪白的绷带。向来一丝不苟的银灰色头发散落下来了,发梢扫在他深邃的眼窝处,带着些湿气。
苍白的嘴唇微抿,被湿气黏连着的银灰色眼睫低垂,看不清他眼中的神色。
周琼注意到,他腹部的绷带似乎开始向外洇血。
可能是怕这两位选手还没打就纷纷歇菜了,金丽斯小姐用了史上最快的速度介绍了两人的情况以及两人背后的广告赞助商。
尽管如此,所有人还是清晰地意识到了,这就是最后一场比赛了,冠军即将从中产生。
【这是最后一场比赛】
【这是决赛】
【身受重伤也好,只剩一口气也好,再忍一忍,坚持下去,只要拿到冠军,只要能拿到冠军】
【鲜花,荣誉和光明的未来,就在眼前!】
在无声的时间里,数以亿万计的目光从各个空间里整齐划一地投入到这一方小小的赛场上。
他们的血液随着现场激动的观众一起鼓噪沸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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